唐斂江想了很多,如果這厲二少不是厲夫人親生的,那對他們唐家的助力還有沒有,能有多少。
“唐先生您可別在意,我這倆兒子都是內熱外冷的性格,天生的就這張臉,其實他們脾氣都很好很隨和的。”厲夫人看看倆兒子的表情,心裏憋得想吐血。
看看這哥倆,這是見客人的樣子麼?
小的她心存愧疚沒資格說,這大的也是黑口黑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對這門婚事極度不滿意呢。
厲夫人一眼瞪過去,厲戰立馬接收到信號了,幹咳了一聲,“唐先生您好,我是厲戰,這是我弟弟。”
“還不知道二少怎麼稱呼?”唐斂江到底是見過世麵,雖然內心想了很多東西,但是臉上絲毫不見一樣。
厲戰用手肘捅了弟弟一下。
薛荔看了哥哥一眼。雖然和哥哥也是相處的不多,可到底前世幫他很多,尤其是幫他……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唐先生、唐小姐,我是薛荔。”
這幾天正在經曆變聲期的嗓音略有些低啞,可並不難聽,這讓對麵的唐美琪好奇地抬起頭,很有些驚訝和好奇。
隻是這話聽到唐斂江神色略有變化。
姓薛?
這是他猜對了?
這厲家二少其實不是厲夫人親生的,隻是養子或者幹脆是厲部長外麵……生的?
這孩子的年紀,出生那幾年應該還沒結束那場動亂,那亂七八糟的時代或許真的有可能。
這樣一想,唐斂江心裏越發忐忑了。唐美琪這個棋子嫁不嫁他無所謂,可這樣的聯姻能不能給唐家帶來真正的實惠,才是最主要的。
薛荔這話說出來,其實厲夫人和厲戰也都一愣。
薛荔其實有兩個名字,這屬於曆史遺留問題。自從他們全家人重新團聚之後,已經決定給薛荔改回原來的名字。
今天為什麼薛荔還會用這個舊名字?
母子對視一眼,都恍然了一下,可能是薛荔還沒習慣自己的新名字吧?
“唐先生,其實安安姓薛這件事是……”厲夫人想要就這件事解釋一句。
“媽。”薛荔突兀地打斷了對方,“我喜歡這個名字,不打算改了。”
厲夫人被這句‘媽’驚到了,臉上細微地顫抖,儼然有些激動,“你,你……”
整話沒說出一句,眼淚先掉下來了。
眼看母親情緒激動,厲戰無奈地起身,“唐先生唐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母親身體有些不適,今天的談話您看……”
唐斂江也不是沒眼色的人,彼此客氣了幾句,厲戰讓人將他們叔侄倆人送到了賓館。
不去管唐家兩人心裏會怎麼胡思亂想,厲戰快步回了客廳,果然母親已經哭了起來。
“媽,您看您,安安叫您一聲您哭什麼啊。”厲戰看看旁邊的弟弟,歎了口氣安撫道。
他們家這情況真是有點亂。因為那十年,還有弟弟命格的問題,他們一家人被迫分開,弟弟自小就送到了別人家寄養。
那家人雖然說起來和父母也是老戰友的關係了,誰知道在他們厲家落難後能做出這種虐待孩子事情。
等他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薛荔幼小的心靈已經留下的不可磨滅的創傷。
當時隻能輾轉托人將薛荔帶離那裏,又送到了厲夫人娘家親戚處寄養。這家隻有老夫妻,僅有的兒子死在了動亂裏,知道這種情況義無反顧地將他養大,待他猶如親生孫子一樣。
這對老夫妻在前幾年陸續去世,他們一家也重新回到了京城,甚至比當年更進一步。可小兒子和他們的關係,卻遠沒有恢複成他們想象的樣子。
這件事情一直鬱結在一家人的心裏,厲戰能夠理解母親現在的心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厲夫人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可紅紅的眼圈是遮掩不住的。
“媽,我不想改名字,行麼?”薛荔再次開口。
這個名字是養大他的爺爺奶奶留下的,也是他和那人最後的記憶了,他的命格注定了不會長久,這輩子他不會再去禍害對方,隻想守在對方身邊,做他最好的兄弟。
“行,行,這有什麼不行的!”厲夫人一邊擦眼淚一邊斬釘截鐵地答應。
這區區的小事,和兒子喊她一聲相比算得了什麼。何況這名字是她堂叔給起的,老兩口養大薛荔,這名字留著也是應該的。他們之前想要給對方改回來,也是怕薛荔在這個家裏有隔閡感。
現在薛荔自己提出來了,他們哪有不同意的。
“呦,這是怎麼了?唐家的人呢?”外麵進來了一位老先生,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老先生看了看客廳的母子三人,尤其是薛荔後,一愣之下笑道,“看來這八字克製的方法果然有效。”
“陳大師,您的意思是?”厲夫人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