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瞬間,葉安橙已然無上車之前的愉悅,精巧的小臉慘白一片。
邊黎白斂了斂眸子,低沉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怎麼?”
葉安橙輕咬了咬下唇,清淺聲線仿佛低喃一般,隨風即消散。
“唐國說唐西澤出車禍了,他說……想見我,不然不會接受醫院任何治療。”
到了尾音,葉安橙的小臉滿布愁容,若說不擔心才是不切實際的謊話,但她真的適合去麼?
唐國,多麼有威望的人,在電話裏竟對她哀求不止。
葉安橙的心這一次是真的動搖了。
邊黎白聞言失笑,勾芡的唇角卻無喜悅而言,全然是譏諷。
“所以?”
葉安橙垂下了頭,輕聲哀求。
“我可不可以去?”
邊黎白眸色沉了沉,笑意僵持在唇角,加以提醒。
“葉小姐,你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提及身份二字,葉安橙死咬著唇,她時時刻刻謹記自己是葉安橙,邊太太,但她此次去看唐西澤,完全是想讓他接受治療,無任何其他想法。
“黎,我沒有,但這一次,情況特殊。”
邊黎白心尖猛的一顫,女人縱然是心軟,不過是車禍,便想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他幽幽眯起了魅眸,銳利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審視著。
葉安橙,你如今天敢下這個車,你我之間就此無所牽連。
過了一會兒,邊黎白清冷的嗓音在她耳際纏繞不止。
“我尊重葉小姐的建議。”
既然她一心想去尋找唐西澤,他不加以阻攔。
葉安橙吞了吞喉,怯怯的抬起了頭,冷不防的迎合邊黎白那雙似笑非笑的俊逸臉頰,心頭一驚。
她硬生生擠出一絲微笑,逢迎似的笑了笑。
“謝謝,那我走了。”
她天真無邪,但畢竟不是白癡,她完全了解,邊黎白話裏話外的意思,但畢竟人命關天,她絕不會將兒女私情放在首位,至少,現在不能。
眼見她纖細的手停留在把手之上,身後邊黎白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冷笑,猶如水麵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唇角,又在眼睛裏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葉小姐,你最好不要後悔你今日的選擇。”
聞言,葉安橙遲疑片刻,回應的嗓音已然微顫。
“嗯……”
話音落,她便推開車門,邁著輕緩的步子離開,她緊攥著左手,遍遍提醒自己,不要回頭、不要張望。
黎,不管你怎樣生氣,這些事,我們可以以後在論,但是,我必須要讓唐西澤接受治療,就當是我欠他的。
望著那抹纖細的身影逐漸遠去,邊黎白眸底的墨色越發濃重,駭人且驚悚。
醫院。
葉安橙詢問好唐西澤在哪個病房,便匆匆趕去,深怕耽誤了最佳時機。
停留在重症病房前,她不自主頓下步子,眼見唐父唐母全然在病房門前,年邁的容顏爬滿了擔憂與難過。
葉安橙深吸了口氣,大步上前,白暫如玉小臉不再有往日的眉開眼笑,取而代之的全然是冷漠與淡然。
“他怎麼樣了?”
無任何禮貌性的詢問與稱呼,將她所來目的表達的尤為直白。
聽見葉安橙無任何關切而言的詢問聲,唐國急切轉過了頭,朝著葉安橙的方向走了過去。
“橙兒,你快去看看小澤吧,他隻想見你。”
橙兒稱呼一響起,葉安橙心裏一陣犯嘔,望向唐國低三下四的模樣,她精巧的麵容斂出一抹譏諷的弧度。
“哦。”
話音落,她徑直越過唐國,朝著重症病房走去。
推開病房門瞬間,映入眼底是唐西澤躺在病床之上,安靜閑雅,不難看出他的腿部傷口很多,以至於全然是矯正器以及紗布纏繞的痕跡。
葉安橙的腦海中不禁浮現,那年,唐西澤像似天使一般出現在她的生命,優雅至極的舉止,一笑一言都曆曆在目。
她邁著輕緩的步子上前,處呼吸器的聲音,病房寂靜的空洞。
走近,凝望原溫淳秀雅臉頰已然布滿傷口,葉安橙的眼瞬時紅了,她緊擰眉梢,控製眼淚的不自主。
像是察覺出有人進入,唐西澤睜開眼眸,冷不防的迎合葉安橙投遞而來的擔憂時,唇角微勾,有氣無力的嗓音輕喚對她的愛稱。
“橙兒——”
葉安橙的淚腺像似無所控製一眼,滾燙淚水奪眶而出。
“唐西澤,你有病麼?你該過的很好不是麼?”
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是要怎樣!
唐西澤用僅剩力氣伸出了自己的手想去觸碰葉安橙。
有所意識的葉安橙已然忽略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蹲下了身,去迎合他的手。
當指尖觸及她的臉龐之時,唐西澤唇角的弧度更為濃重。
“橙兒,你瘦了。”
葉安橙苦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