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邊黎白非但沒有任何心軟,反倒神色越發冷厲,葉安橙強烈嗅到一絲危險的氣味,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閃躲的望著邊黎白,這個時間落跑來得及麼?
思及至此,她略顯尷尬的扯了扯唇。
“黎,如果覺得能解決,我不介意你打我一頓。”
聽她帶有玩笑的口吻,邊黎白眼底的墨色越發濃鬱,他幽幽闔了闔眸子。
“我對一個傷員沒什麼興趣。”
從他簡短的言語中搜尋出一絲重點,對傷員沒興趣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如若她不是傷員,也難保邊黎白不會對此動手。
葉安橙的小心髒都在隨之顫抖,看得出,他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不比先前隻是鬧鬧情緒,甚至於,她感受到,他這一次的怒氣比她醫院探望唐西澤那次還要嚴重得多。
她強勾芡的弧度僵持在唇角,怎麼也繼續不下去了,她一遍遍自我調整呼吸。
“黎,我真的錯了,你別這樣好不好?”
邊黎白銳利的眸子牢牢的鎖住她的眼底,薄唇斂出一抹與之不符的弧度,邪魅至極。
“錯了?葉小姐,我不介意聽聽你自我反省。”
自我反省?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葉安橙眼瞳掠過一抹驚喜的笑,她直挺了身子,精致小巧臉龐不再有先前的玩笑之意,取而代之的滿是不容置疑的誠懇 。
“我不該跟溫淳去喝酒,不該不告訴你,但是這……”
她先前的反省,邊黎白很是滿意,聽到最後,她打算要解釋時,他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的片麵之詞。
“夠了,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
低沉的嗓音藏有命令式與警告的口吻。
無論對方是誰,他都不允許她擅自與人家喝酒,這是一個作為男人的基本自尊,也是為自己是葉安橙丈夫一身份,宣誓主權。
聽完他的話,葉安橙並未如預想那般乖順點頭,而是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邊黎白不動聲色,靜等著她是否還會有什麼動作。
過了一會兒,她低柔的嗓音幽幽的傳入邊黎白的耳際,立時促成了一股無名之火。
“大概,很難。”
話音落,葉安橙垂下了頭,怎樣聽都是得寸進尺,但她絕無半點得寸進尺的意思,她隻是不想騙邊黎白,難保日後劇組會不會有什麼應酬,或者聚餐一類,她真的很難給出一個確信的答案。
葉安橙的誠實足實令邊黎白沉了一口氣,她怎麼敢如此大膽直言“很難”二字。
邊黎白棱角分明的俊容覆上了陰霾。
“很難?葉小姐,剛剛你的誠懇哪去了,都是作為演員的基本條件麼?還是你認為這裏是你的舞台?”
冷厲的嗓音不免多了尖銳,聽得葉安橙小臉一陣鐵青。
她輕咬了咬下唇,暗暗問道,難道誠實也是種罪過?如果這個時候不告訴邊黎白,過幾日,再遇見類似的事,他恐怕又會大發雷霆。
語塞了有一會兒,葉安橙怯怯的抬起頭,凝向邊黎白眸子瞬間,心尖猛的一顫,她纖細的手緊緊的抓著床單。
“對不起——我隻是不願騙你。”
邊黎白伸出了手,兩指鉗製住她的下顎,強迫 她與自己對視,他眸光微沉。
“葉小姐難道不知道,謊話永遠比真話好聽?”
葉安橙瞳孔越發渙散,她當然知道,如若在幾分鍾前,她可以再度認錯,並且保證自己不會再與那些人有所往來,邊黎白會因此滿意,但,她不願說那樣卑劣的謊言。
秉持心底一絲驕傲,她微揚了揚下顎,即便與他對視時仍舊有所畏懼,她卻極力克服這種心理的意識。
“我知道,但是黎,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謊言,喝酒是我不對,不告訴你也是我不對,下次我會說,也不會喝酒了,但是這種場合,恐怕以後還會要去。”
聽完她的話,邊黎白心底莫名一陣無奈,真叫人沒辦法,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他手中的動作狠一用力,恨不得將她撕個粉碎。
葉安橙因下顎傳來的疼痛,小臉已然有些就扭曲,她緊擰著眉梢。
“黎——”
再聽見她那聲低柔的呢喃,他的心還是軟了,毫無預警的軟了。
邊黎白憤憤的鬆開了自己手,起步離開。
他不願再多看她一眼,哪怕是多一眼,他都怕自己忍不住去原諒她的過錯。
直到重重的摔門聲在房間響徹,葉安橙才依稀回過神,她苦笑了兩聲,小臉一片狼藉。
“葉安橙,你可以說謊的啊,為什麼不這麼做呢?你是傻麼?如果你說謊,你們之間就會有所緩和,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