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橙深覺這種滋味遭亂透了,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眼前這個曾給予她無限信任的男人會持以沉默,看她像個白癡一樣與實力懸殊相差較大的梁清柳談判,尤其是涉及到利益問題。
晶瑩淚水奪眶而出,無聲似有聲,每一滴都在敲擊邊黎白孱弱的心房,他看了一眼僵持在半空的手,深眯了眯銳眸。
“我隻是覺得你需要成長,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聽著邊黎白冠冕堂皇的解釋,葉安橙纖瘦的身子顫動不止,她指了指自己,含淚道:“你知不知道我贏的多惡心?就像是殘忍殺害他人的凶手,林太太那麼可憐,如果不是她決定離開,我是堅決不會進那間會議室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看著我變得極其殘忍,我這樣跟殺人凶手有什麼區別?有區別麼?”
最後四字的聲嘶力竭充分表明葉安橙的憤怒與心酸,她想自己這一輩子都沒覺得做人如此失敗與違心過。
梁清柳曾與她暢談心事,她卻隻想著幫親不幫理,盡量的維護邊黎白,從未設身處地為梁清柳考慮過,殊不知,邊黎白早已打算好了一切。
就在她掙紮著久久下不定決心的時候,邊黎白安撫的對她說著他來的時,她更加堅定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輸了陣仗,至少她不允許自己這樣做,因為自己的堅持,她不斷努力竭力維持自己的平靜,到頭來卻發覺自己還是擺脫不了演員一身份,而邊黎白則像是導演操控一切。
眼見她情緒越發激動,邊黎白俊容滿是陰鷙的冷意,他怎麼也沒想到無心一言會改變諸多。
邊黎白無意識的視線瞥見她擦破結疤的手心,他大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顧不得與她爭辯這些,一心隻想著她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葉安橙聞言順著邊黎白的視線看去,在見到結疤的傷口時,她笑著抽回了手。
“林太太的事,我會登門道歉。”
話音一落,她起步離開,經過邊黎白身邊之際,深怕他有任何動作,眼瞳中攜帶一抹防備。
見自己安然離開,葉安橙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她緊盯著掌心的疤痕,硬生生牽扯一抹笑弧,苦澀至極。
邊黎白傻站在原處,銳眸不時閃過陰鷙與愧疚,兩者相互抵觸、相互磨合,像極了他與葉安橙。
回到房間,葉安橙便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抱頭痛哭,此時即便是贖罪也已經是亡羊補牢,一想到在會議上的大展光芒她都惡心。
不知在房間待了有多久,直至她覺得自己已渾渾噩噩睡著,才從冰涼的地板起身。
葉安橙抬眸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她緊咬下唇,任憑時間一分一秒卻毫無辦法,不是說登門道歉,如今她卻連買不得勇氣都沒有了。
洗過澡的梁清柳換上了幹淨整潔的睡衣,正身處衛生間擦拭頭發的她聽見了敲門聲,放下了手中的吹風機,邁著輕緩的步子來至門前。
開門瞬間,隻見葉安橙那抹嬌小清瘦的身影站在門前,梁清柳很是意外的笑了笑。
“橙子,你怎麼來了?”
聽見梁清柳輕柔嗓音所攜的笑意,葉安橙緩緩抬眸,見到她濕漉秀發時,眸光一滯。
“我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見葉安橙如此謙遜有禮的模樣,梁清柳有些不適的搖了搖頭。
“怎麼就不是時候了?進來吧。”
話音一落,梁清柳微側過身,示意葉安橙進去。
葉安橙心尖幾不可見的顫了顫,她看了一眼房間布局,遲疑好一會兒,卻始終拿不下主意。
見葉安橙如此猶豫不決,一向性格爽朗的梁清柳也不顧那麼多,拉著葉安橙纖細的手臂便往房間帶。
“你這個丫頭,我可是記得你不是這樣的。”
雖然人謙遜有禮但絕非是唯唯諾諾。
跟隨在梁清柳身後,緊盯著她的背影,葉安橙有種說不出的情愫,仿佛眼前的人與她有著過深的交往,以至於讓她顯得不那麼拘束。
按壓著她的肩膀坐至沙發上,梁清柳疾步走向門口,將門關上。
簡單環顧四周,房間設施很是齊全,隻是與邊黎白做住房間相比相差些。
思及至此,葉安橙心底的歉疚感越發濃重。
關好了門回到房間的梁清柳見葉安橙死低著頭,不由失笑。
“你怎麼像個鴕鳥一樣。”
葉安橙屏息沉默好一會兒,她緩緩起身,緊盯著梁清柳那雙細挑鳳眸,她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
語出同時,那雙眼瞳閉得死緊,她實在再無勇氣麵對梁清柳,尤其是見到她無所介事的笑容時,她想自己很難做到與之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