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剛才的洪水淹沒的隻是他理智,現在那洪水中仿佛驟然伸出無形的手,將他拉入水中,水蔓延過他背、胳膊、胸膛、眼睛、鼻子,一點點的窒息感讓他喘不上氣。

他聲線控製不了的抖動:“江…峰死了?哪個江峰?”

徐玖也被這個剛剛才得知的消息當頭一棒,他現在情況完全是和江枕秋無兩樣的,也是剛剛得知江峰死了的消息,不然的話他敢帶江枕秋來?

不是找死嗎?

完了,本來想轉移到江枕秋父親的口,他父親說總比自己這個外來的人說得好,雖然從小一塊長大,碰到這事他是真不知道怎麼開口。

現在看來,江枕秋的家裏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無人生還。

“就江/氏/集/團的江峰,一個月前在監獄自殺,你是?”

江枕秋現在像是溺水的人,隻能靠著拚命呼吸來緩解自己的疼痛感,他呼吸到最後呼吸不上來,屏住呼吸質問:

“在監獄有人看管下還能讓人自殺,看守的人在幹什麼?你方才說是自殺那不是死罪,如今人在監獄裏麵死了不應該有個說法?輕描淡寫這麼一句話自殺了你…”

徐玖不斷的拍打著江枕秋的手腕,見自己攔不住他隻能握著他的手往外麵走,還不忘道歉:“不好意思,情緒激動了。”

徐玖拉他出來後很嚴肅的吼了他一句:“那是警察,不要在這裏鬧事,你知道後果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那個語氣太凶了,他抓住江枕秋的胳膊,放低聲音:“聽我的,現在先讓自己平靜下來再進去好嗎?”

江枕秋一把推開他,往車那邊跑,嘴裏喃喃道:“我不信…”

直到一聲車喇叭聲和拉扯後的失重感喚回了他的神誌。

徐玖拉的自己胳膊都生疼,可見用了多大的力,剛才那一幕讓他心有餘悸,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司機從車窗探出腦袋,破口大罵:“沒長眼啊撞死算誰的?碰瓷的話勞資當場給你碾死……”

江枕秋僵硬的轉頭看了司機一眼,司機被他眼神嚇的話一止舌頭打結了一下,沒敢說話了。

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徐玖發現江枕秋隱隱有上前的趨勢立馬把他按住拉回車裏。

等他們走後,司機都沒從剛才的眼神回過神來,青/天/白/日的愣是讓他說出一句:“是人是鬼礙”

江枕秋身子無力的癱在後座上,雙眼失神沒有聚焦。

徐玖看到他這樣子內心歎氣,任誰剛醒受到這沉重的打擊都無法反應,但接下來,會有更重的打擊在等著他。

徐玖給他緩和的時間,把他帶去了自己新開的拳擊館,下車打開車門:“下來。”

江枕秋宛如一個提線木偶,毫無生氣。

這讓徐玖一陣心疼,江枕秋…太高貴了,高貴到低一下頭都覺得是罪惡。

現在徐玖感覺自己罪惡越來越深。

他不是沒有眼色的這個時候帶著江枕秋玩,而是想讓他把內心的氣給宣泄出來,那個時候他才敢把接下來的事情告訴他。

否則…

他怕江枕秋承受不了那麼多的打擊。

隻能先讓他把氣給發出來,循序漸進。

江枕秋宛如行屍走肉,他不敢開口詢問他母親和弟弟的情況,他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好似這樣子拖著就能自欺欺人一分。

徐玖脫掉衣服扔到椅子上,走到台子上拿起一副拳套扔給江枕秋:“秋哥,好久沒打了,來一把,我不欺負你,讓你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