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棉燦這邊電話剛剛打完的時候,程科長那邊已經把事情向廖誌強彙報完了,廖誌強聽程科長說陳棉燦就在下麵,還讓他下去,他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我說程義山啊,你小子怎麼越混越回去了,他陳棉燦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要我親自下去一趟?”
不過廖誌強嘴裏雖然這樣罵著,但是人卻已經站起身來,想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訓斥著程科長,責怪他辦事不利,連那麼小的一件事都協調不好。
程科長隻能縮著腦袋夾著尾巴做人,領導罵什麼說什麼都忍氣吞聲的承受著。誰讓他是在人家手下混飯吃呢。
廖誌強走到樓下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裏穿著古怪的陳棉燦,他眉頭皺了一下,卻並沒有注意到坐在陳棉燦對麵低頭喝茶的柳擎宇,廖誌強邁步走了過去十分虛偽的主動伸出手來與陳棉燦握了握手說道:“陳秘書長,您怎麼到這個小店來了,不知道您把我喊下來有什麼指示嗎?”
其實,廖誌強什麼都知道了,但就是假裝不知道。
陳棉燦倒也不著急,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等他講完之後,陳棉燦淡淡的說道:“廖誌強同誌,你是旅遊協會的會長,我想讓你來親自鑒定一下今天發生在這家酒店的事情算不算是新旅遊市場管理辦法上規定的典型的宰客事件呢?”
廖誌強聞言卻並沒有直接回答陳棉燦的問題,而是笑著拿出一根煙遞給陳棉燦,然後給陳棉燦點燃,隨後一邊點燃自己的煙一邊笑著說道:“我說秘書長啊,做事不用那麼較真吧,今天這件事情我也聽小程說了那麼兩嘴,這個酒店的老板的確存在在不當的行為,我現在讓他們立刻給您道個歉,然後加倍賠償一下,這件事情我看您就直接掀過去就得了。”
陳棉燦皺著眉頭搖搖頭說道:“這樣做不妥吧,他們這可是典型的宰客行為啊。”
廖誌強笑著說道:“秘書長,給我個麵子吧,這個飯店的大老板也算是我的朋友了,旁邊這個孫黑子就是酒店聘請的一個管理經理,您要是看著他不順眼我直接讓這家老板把他解雇了也就算了。”
不得不說,廖誌強不愧是大領導,說話就是有水平,三言兩語之間,就把整個酒店的責任摘得幹幹淨淨,把事情的責任全都推到了孫黑子的身上。
陳棉燦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江湖了,如果今天沒有柳擎宇在場的話,也許他真的可能會考慮給廖誌強一個麵子,畢竟他是常務副市長廖誌財的堂弟,但是今天,柳市長在場,而且已經喊了電視台以及常委副市長王紅波過來,肯定是要把這件事情鬧大,想要借題發揮,那麼他這個秘書長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問題上向廖誌強妥協呢?
陳棉燦立刻輕輕搖搖頭說道:“廖會長,不是我陳棉燦今天不給你這個麵子,而是今天這家酒店把事情做得太過了,你知道嗎?柳市長給了他們銀行卡告訴了他們密碼讓他們去結賬,結果他們竟然把一頓隻有800多元的飯錢給結算成了15800元,整整多出了15000元錢,這也就算了,還說什麼菜單後麵寫著什麼菜單上的菜價隻是實際菜價的十分之一,這就是典型的宰客行為啊,這次事情是柳市長親眼所見啊。”
說話之間,陳棉燦故意看向了柳擎宇的方向。
廖誌強順著陳棉燦眼神看向的方向看了過去,這才注意到坐在陳棉燦對麵的年輕人那戴著黑框眼鏡的下麵是一張看起來顯得十分熟悉的麵孔。
柳擎宇!竟然是鹿鳴市市長柳擎宇!這個時候,廖誌強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大鐵錘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般,頓時嗡嗡嗡的鳴響著。
我草,柳擎宇這個堂堂的大市長怎麼帶著市政府秘書長跑到這麼一個小飯店過來吃飯了啊。雖然這家飯店的飯菜口味還不錯,但這裏畢竟也隻是相對來說不錯的市民消費場所罷了,以柳擎宇這麼高的級別,最起碼也得去四五星級的飯店去用餐啊。他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柳擎宇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看向廖誌強淡淡的說道:“廖誌強同誌,麻煩你現場鑒定一下這起事件的性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