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見,於誌寶直接說出了自己今天這個電話的真正目的。柳擎宇的臉色卻在接聽電話的過程中越來越陰沉。
等聽於誌寶說完之後,柳擎宇臉上之前積聚的陰沉突然斂去,淡淡一笑,說道:“哦,於老您說得是王精衛那件事情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於老,那件事情現在已經不歸我們市政府這邊管了,我已經把那件事情連同我們所調查的諸多確鑿的線索一並移交給市紀委了,所以,現在事情的主導權在市紀委那邊,真是抱歉啊抱歉。要不這樣吧,於老,您要是想要為王精衛說情的話,可以找市紀委的臧東升書記聊一聊。”
嘴裏說著抱歉,柳擎宇的臉上卻是一片平靜,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
電話那頭,於誌寶也是老狐狸了,聽柳擎宇竟然把事情推到了市紀委那邊,於誌寶就知道,柳擎宇並不打算給自己這個老同誌一點麵子了。他的臉上立刻呈現出一絲怒意,冷哼一聲說道:“恩,我知道了。”
說完,於誌寶直接掛斷了電話。
於誌寶旁邊,是一個穿著十分奢華的婦女,她聽到於誌寶打完電話之後,立刻哭哭啼啼的說道:“於老,柳擎宇那邊怎麼說,他一個剛剛到任的小市長怎麼著都得給您一個麵子吧?我們家老王沒事吧?”
聽到麵前這個婦女那哭哭啼啼的聲音,於誌寶怒斥道:“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聽到於誌寶怒斥,婦女不敢哭哭啼啼的了,抹幹淨臉上的淚痕,依然心有不死的說道:“於老,柳擎宇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於誌寶臉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說道:“什麼意思?人家是市長啊,人家不給我這個已經退休的糟老頭子麵子啊,說什麼這件事情已經移交到市紀委那邊去了,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嗎?真以為我這個糟老頭子退休了就沒有什麼信息來源了嗎?這件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我心知肚明。”
說話之間,於誌寶狠狠一拍茶幾,震得茶幾上的水杯直接倒下,滾燙的茶水流了滿地,婦女連忙手忙腳亂的去收拾,臉上寫滿了哀怨之色。
市政府會議室內,眾人聽到柳擎宇與於誌寶之間的對話,全都被柳擎宇的強硬給鎮住了。
在場的眾人對於於誌寶在鹿鳴市的地位那是自然清楚的,就算是前任市長、書記在任之時也都要給於誌寶幾分麵子的,畢竟,於誌寶的親信現在依然廣泛植根於市委市政府的多個部門,如果於誌寶一聲令下的話,恐怕柳擎宇這邊也會很難受。
但是,柳擎宇卻偏偏直接拒絕了於誌寶的求情。
這時,陳棉燦看向柳擎宇:“柳市長,您看王精衛這件事情現在還要不要移交給市紀委?萬一市紀委那邊要是……,恐怕王精衛……”
後麵的話陳棉燦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卻十分明顯了,他是在擔心市紀委那邊迫於於誌寶的壓力萬一要是放鬆了對王精衛的調查,那柳擎宇這邊的強硬可就非常不值得了,又得罪了於誌寶,卻又讓對方的意圖得逞了。
柳擎宇卻是淡淡一笑:“棉燦同誌,你要相信我們市紀委主要領導的黨性原則嘛,我相信這種事情到底應該如何做市紀委那邊應該心中有數的,直接把這件事情轉交過去吧。”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陳棉燦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立刻拿著資料走了出去。
不過此時此刻,現在眾人心中包括陳棉燦心中都多出了一絲疑惑,柳擎宇為什麼要堅定的將整個事情的調查權移交給市紀委那邊呢?其實這件事情柳擎宇完全可以等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再移交啊,到那個時候就算誰再想給王精衛求情恐怕也不可能了。柳擎宇為什麼對市紀委這麼信任呢?難道這也是柳擎宇所設計的一個局嗎?或者是這裏麵有什麼大家看不明白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柳擎宇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是一個熟悉的電話鈴聲,柳擎宇立刻接通了電話:“王紅波同誌啊,現在造船廠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職工們都領到工資了嗎?”
這時,電話那頭,王紅波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柳市長,市財政局那邊怎麼還沒有把6000萬的現金運過來啊,現在造船廠這邊職工情緒又有些不穩定了,大家都等了好幾個小時了,我剛才廢了好半天口水才說服大家再多等一個小時的。柳市長,這次得您出麵在協調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