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飲知道陸微酩為何而來,跟他一樣,為了藏寶圖,池飲不可能帶著他,這人跟人精兒似的。
他走到陸微酩麵前,低聲說:“你幹什麼呢,看熱鬧就到邊上去,本將軍沒空跟你閑聊。”
“小將軍,那土匪頭子劫了我的身家,能讓我進去揍一頓麼?”
果然。
池飲衝他一笑:“不能。”
然後轉頭吩咐手下:“看好大牢,沒有本將軍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
“是。”
立刻有人上前攔住了陸微酩。
陸微酩也不惱,張開扇子一邊搖一邊看著他。
永栗鎮的知府早就候在一邊等著,硬著頭皮道:“將軍,那個土匪頭子硬氣得很,最後一處窩藏財物的地方他死都不肯說,昨日審問的時候,他還反抗,傷了我們好幾個人,要不,您就不進去了?而且,牢裏髒,怕汙了您的衣服。”
“無礙,”池飲擺了擺手,傲然道,“本將軍五年前帶兵打仗的時候什麼沒見識過,還會怕區區一個地方土匪?”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咳嗽聲,眾人一看,原來是之前那個膽大不要命的江湖公子被自己口水嗆到,正扶著身邊一個士兵咳得腰都直不起來。
“咳咳咳,抱歉啊將軍,聽到您當年的豐功偉績,在下十分敬佩,一時不查……咳咳請將軍恕罪。”
池飲原本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然而對著陸微酩,這牛皮吹不吹都一樣,就溫和地笑道:“區區小功績,不足掛齒。”
結果那狗男人咳得更歡了。
池飲翻了個白眼,立刻帶人下牢裏,眼不見為淨。
知府帶著人往裏走,邊走邊偷偷瞄池飲。
池飲身份顯貴,衣著精致保暖,雖是寒冬天,人人都穿了很多層,但他看起來並不臃腫。
雖然是走在這又髒又臭的牢獄中,他臉上卻一絲厭惡都沒有,眼神平靜,偶爾掃視一眼周圍。
高領上的一圈細小絨毛圈著他的脖子抵在他下巴上,把他反而把他襯得像個大家族的貴公子,不像傳聞中那個行事狠辣出格的池將軍。
知府暗暗思索著。
土匪頭子被關在最裏麵,背對眾人躺著,聽到聲音也不回頭看一眼。
知府喝道:“張興!將軍來了,還不起來拜見1
那叫張興的摳了摳耳朵:“什麼將軍,個娘娘腔小白臉,老子不跟不男不女的東西說話,有本事就殺了我。”
這話一出,跟進來的人全都嚇得屏住了呼吸,這人是真的想死吧!
池飲卻沒有生氣,他抖了抖袖子,悠閑地環抱手臂,十分和藹地說:“嘴巴挺臭,來人,拿水和刷子來,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給我扒了,刷洗幹淨了再提人出牢。”
這大冬天的,扒衣服衝冷水?還要用刷子刷身體?
不愧是池將軍,這種辦法跟拿鞭子抽不同,但卻是另一種折磨。
知府瞅著他的臉色,見他確實沒發怒,立刻著人去辦。
原本當池飲是空氣的土匪頭子先是冷笑一聲,然而沒多久突然想到什麼,一蹦而起:“你想幹什麼1
池飲站在黑乎乎的牢門前,笑得高深莫測:“給你沐浴啊,怎麼,你不怕死,卻怕這個?”
土匪頭子眼神閃爍,卻死死地閉上了嘴。
兩刻鍾後,一行人從大牢出來,後麵拷著個奄奄一息,渾身濕透的人。
陸微酩的目光在這人身上轉了一圈,落到池飲身上。
池飲跟他視線相碰,眸光微閃。
上了馬車之後,他掀開簾子說:“你想跟著是吧。”
陸微酩倒是十分自在的樣子:“是啊,將軍。”
“那就跟著,不過不能離開我視線範圍,你們幾個,給我盯緊他,若有異動,”池飲輕哼一聲,冷笑道,“就摸一把他的臉。”
旁邊的談稚:“…………”
站在附近正好聽到的士兵們:“……”
幾個士兵雖不懂池飲什麼意思,但還是服從命令,緊緊圍住了陸微酩。
陸微酩看著幾乎貼到身上的幾個人,忙抬高手說:“將軍請等等。”
“不等,吩咐下去,立刻出發。”
陸微酩:“我隻是想說,那個藏寶……”
“閉嘴,上車。”
k——o。
陸微酩笑了。
一行人從大牢前再次出發,壓著土匪頭子出城,往被搗的山寨而去。
馬車上,池飲抱著手臂盯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陸微酩反客為主地在車廂裏翻出茶水和點心,一一擺好:“不出所料,你也是知道藏寶圖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