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林景奐推開家門,打開玄關處的燈時被嚇了一跳。
休閑吧處坐了一人。
看清是季雲川,林景奐舒緩了一口氣,卻也不無驚訝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他難道不應該在燕來湖,陪著季清月嗎?
季雲川晃了晃杯中酒,端起一飲而盡,好像並不打算與她交流。
林景奐不勉強,這樣的畫麵早已上演過無數次,起初她會不斷追問,非要他給個回應,後來她難過失落,如今好像成了習慣,已然無所謂了。
換好鞋,她提著包往裏走,忽然聽到季雲川冷淡的聲音:“幹嘛去了?”
林景奐頓了頓,轉身看著他的背影,“回了一趟老宅。”
男人的背影未動,卻不屑地嗤了一聲,“回老宅?嗬,林景奐,這障眼法用得真不錯!”
林景奐不解:“什麼障眼法?”
季雲川沒答,又問:“你回老宅做什麼?別告訴我,隻是回去看看爸。”
“確實是回去看爸。”林景奐如實答,其實她還想說很多,那些諸如替他孝敬長輩的帶刺語言,可話到了嘴邊,又忍了回去。
自從孩子意外過世後,季雲川和季瀟的父子關係到達了最低點。
季瀟痛心之餘,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季雲川頭上,堅持認為如果不是他把小宇帶走,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哪怕今晚她過去,說起季雲川,季瀟仍是恨意滿懷。
但又因僅此一子,到底血濃於水,也不能真把他怎麼樣。
何況,這些日子,季雲川也並不好受。
這些傷人心的話不便說,但總有一些能說的,林景奐深呼一口氣,走到季雲川身旁,也拿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季雲川,今後,季氏重回你手裏,我已經跟爸說好了。”
不妨會聽到這樣的話,季雲川一愣,怔然地看向林景奐。
林景奐端著酒杯,燈光下她的側臉線條格外柔和,隱約可見唇角泛起的欣慰笑意。
她說:“我想休個假,到國外旅行一段時間,就當是散心吧。可是季氏的運營不能耽誤,所以我就跟爸爸提議,由你來負責季氏的管理,爸爸同意了。”
季雲川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該生氣還是高興,他有預感,所謂旅行散心不過是借口,但聽到父親同意他管理季氏,還是忍不住歡喜。
這代表他和父親之間的矛盾化解了嗎?
還沒追問更多,林景奐又接著說道:“抱歉,沒征得你同意就替你做了主,但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你也可以放心,你管理期間,爸爸不會插手,他已經知道你其實早創立了自己的公司,你有能力管理好季氏。”
“是你告訴爸的?”
林景奐點頭,露出歉意的笑,“我無疑窺探你的隱私,是無意間發現的。”
季雲川垂眸,兀自晃動著酒杯,問:“你要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