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修停頓片刻繼續道:“我知道落兒和寄奴現在是你的人,沒有你的準許他們不會認我,老哥求你最後一件事,讓他們回到我身邊吧,落兒飄泊在外多年肯定受了不少的苦,我要好好補償她,她修為一般,又是幽魂一縷,對你沒有太大的用處,寄奴…本帝惘為人父,他長到這麼大沒得到過一點父愛,本帝愧對那孩子,你能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嗎?你若覺得吃虧,本帝拿修為與他相近的人和你換如何?”
紫陌醉笑了,笑得意味深長,半晌止了笑道:“夜修大帝,您覺得他們不願與您相認都是在下從中作梗?嗬嗬,這是我今天聽到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她發現自己天生有被人冤枉的體質,不管何時何地,都會出現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將自己貼上反派人物的標簽,好吧,她承認,自己的確不是什麼好人,活該有此“報應”。
夜修先是被她的笑弄得莫名其妙,再被她的話給打擊得體無完膚,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難道是落兒和兒子不願意和他一家團聚?
與祈落多年夫妻,對她的性格再了解不過,溫柔如水、乖巧順從幾乎是她身上最為吸引他的亮點,他都已經答應要幫她查明真相還她公道,她有什麼理由不願意重回他的身邊?
“這…這不可能,落兒不可能不願意回到本帝身邊,她與本帝曾經那麼相愛,怎麼可能會如此?丫頭,你騙我的是不是?”被刺激的男人情緒激動的追問少女,怎麼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紫陌醉翹著二郎腿慵懶的靠坐在椅背之上,一隻手成拳支著頭,默默的看著精神受到重創的男人。
“大帝覺得我有必要騙你?那天祈落的態度還不夠說明問題嗎?寄奴眼中的恨你看不到嗎?你那天跳著腳的罵祈落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直到你認可了事有蹊蹺,可曾對她說過一聲對不起?他們母子離開你多年,這些年是如何過得,你可曾關心過一二?原本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變成如今這一抹幽魂,你有問過她是為什麼嗎?好端端的母子怎麼就成了我的屬下你想過嗎?”
“人冷了,還可以找個地方取暖,可人心要是冷了,就再難暖回來了,當一個人的心被傷透了,就會失去愛人的能力,當失望傷心成為人生的主題時,誰還會有勇氣去跳進那個萬劫不覆的深淵?人生啊,且行且珍惜吧。”
這話說完她驟然感覺大殿內的溫度急劇下降,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狐疑的看向傻愣在那兒的夜修。
男人整個好像被抽空了靈魂一般,倆眼發直的盯著她,又仿佛不是盯著她,那眼神深邃幽遠綿長,太過複雜,一時有些讀不懂。
紫陌醉見此不發一言的起身,向殿外走去,臨到門口時頓住身形淡淡的道:“悟空,我說過我的人不會白白被人欺負了,這筆損失相信大帝應該不會賴賬,那一掌幾乎要了寄奴半條命,該給什麼樣的補償你們心裏應該有數,我相信大帝應該很有誠意的。”
她一語雙關的話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懂,憑心而論,她並不是很討厭夜修,之前對他有過失望不假,後來她也仔細想過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到底兩人的立場不同而已,這樣的人可以不結交,但也不必鬧得一見麵就如仇人一般。
至於祈落和寄奴,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她的人,她不希望兩人留下一輩子的遺憾,缺失的人生她深有體會,若能圓滿,她不介意成全,夜修如果能把握住這次機會,一家三口團圓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他能否體會她的用意了。
說完之後她再沒停留,徑直出了主院兒,迎麵一陣柔風吹來,似乎也吹散了心底的一些煩悶,朦朧的月光傾灑在大地之上,給整個別院的花花草草鍍上了一層銀光,看起來格外的美。
時間已經亥時二刻,別院的下人們大多都已經休息去了,隻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守夜人偶爾錯身而過,紫陌醉踏著月色在別院裏閑逛,左右回去她也睡不著,不如四處走走,好過看見那兩個男人。
漫無目的的四處閑逛了好一會兒,正準備回乾天殿去休息,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私語聲,距離甚遠,聽不太真切,不過隨著風聲過來時她聽見了幾個字眼:公子、輕弦、很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