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熙臣告訴我們結婚的事了,他說,等辦完了婚禮,會約我們一起吃個飯,是我們一家四口,不是整個慕家。爸,你們已經傷透了孩子們的心了,還要怎樣?熙臣結婚連請柬都沒有給慕家!為什麼會這樣?您就不能從自身找找原因嗎?”
“我媽從小就告訴我,不能與兩個哥哥爭任何一樣東西,哪怕是一塊糖,我從小就冷眼看著兩個哥哥在您那兒爭寵,也看到了您對哥哥們的敷衍利用。您從來沒想過讓他們和睦友愛,您總是覺得隻有兩個人有競爭有比較還會有長進,才會有利於慕家的發展,對兩個哥哥如此 ,對熙卓和熙臣也一樣。”
“兩個哥哥資質平常,在您這樣的培養之下,更加是庸才。但是熙卓和熙臣不是!所以現在兩個人都離開了家。你教育出來的大哥二哥又如何?他們現在每天都在算著家裏的資產,大到房子,小到擺件,都列得清清楚楚!我一回來,他們就如臨大敵,我已經當著他們的麵簽了協議書,放棄慕家的財產繼承權,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進來照顧您!”
慕誌勇麵對父親的無理取鬧,一時氣憤,不由說出了實情。
慕正初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兩個大兒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細一思量,不由心中愴然。
慕誌勇獨自在外那麼多年,有家與沒家有什麼區別?
“爸,你總是說我沒有身為慕家人的自覺,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回慕家來?因為在您的縱容下,大哥二哥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慕家人,他們時時刻刻都不忘排斥我。我媽活著的時候就讓我遠離他們,去過自己的日子,找自己的幸福。我是您親生的兒子,尚且如此,熙卓和熙臣的心隻怕寒得更厲害。”
慕誌勇見慕正初沒有說話,接著說道:“熙臣和雲卿,這些年走過來非常不容易,我們慕家給他們下了多少絆子?如今他們結婚廣請朋友,熙臣恨不得得到全天下的祝福。卻連請柬都不給慕家,為什麼?因為他知道,慕家隻會去鬧事,不會祝福他們,就連他的親生父親都不會。爸!您明明知道熙臣是二哥的孩子,大嫂隻是無理取鬧,為什麼就不肯替熙臣說句話,讓他們父子消除誤會?”
慕正初避開慕誌勇的目光。
看著屏幕上一對新人給孟紹元敬酒,孟紹元高興得合不攏嘴。
那是他的孫子啊!今天他是應該與孟紹元坐在一起,接受兩人敬的酒!
明明是慕家娶媳,卻成了孟家嫁女,這口氣讓他如何咽得下去?
慕正初一揚手把搖控器狠狠地甩了出去。
“滾!你也給我滾出去!”他衝著慕誌勇怒吼。
慕誌勇欲言又止,搖頭歎了口氣,把搖控器撿起來放回桌子上。轉身出去了。
任家歡等在門外,公公對她並不待見,她也一向敬而遠之,並不主動上前給自己找不自在。
看到丈夫臉色不好,心知老爺子又在耍脾氣,歎了口氣,安慰慕誌勇:“人在病中,難免脾氣大些,你是兒子,你忍一忍。”
慕誌勇握住妻子的手,坐在休息椅上,妻子脾氣溫和,秀外慧中,跟自己的母親一樣,這麼多年,無論父親和哥嫂們如何刁難,都沒有怨言。
“爸又要你做什麼?”任家歡問道。
這些天,慕正初總是讓慕誌勇接管慕家的公司和產業,都被慕誌勇拒絕了。
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盯著慕家的家產眼睛都瞪紅了,怎麼可能讓他們來分一杯羹?他們用放棄繼承權的方式才換來了照顧父親的這個“權利”,誌勇還要每天忍受慕正初的暴燥。
慕誌勇苦笑:“爸讓慕家所有人去參加熙臣的婚禮。”
任家歡訝然,這,這得多厚的臉皮啊!
慕誌勇把任家歡的手握在手中:“家歡,謝謝你,忍讓著他們。”
任家歡明白他的意思,輕輕道:“別說傻話了,我們一家四口幸福就好。熙臣和雲卿與熙寧熙俊都要好,我們不學他們,自在過自己的日子就好。爸爸是長輩,我們床前盡孝是應該的,但該做不該做的事,我們要分清楚。熙臣他們不容易,我們不能去搞破壞,他們要是去了,雲卿的婚禮就一定會有不和諧的聲音。”
慕誌勇點頭:“所以,我不會聽爸的。”
任家歡舒了一口氣:“還好我們的家在美國,你又從來沒想過爭家裏的財產,我們隻要我們清清靜靜的小日子就可以了。熙寧現在在華爾街做得有聲有色,他說mb通過雲卿找他了,再過半年,他考慮跳槽。熙俊現在打理著雲卿的公司,拍戲他算一線小生了,雲卿還讓他不知不覺地就做了管理。有他們夫妻倆,兩個兒子我也就放心了。”
慕正初一個人看著電視上的婚禮,禁不住老淚縱橫。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他自認自己比孟紹元和宋哲聖都聰明,也為什麼到如今自己卻落得如此下場?兒子算計他,孫子拋棄他。
自己苦心經營的慕氏集團,他構想的慕氏帝國,坍塌了 ,滿目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