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已經有了數個世紀的距離。
這樣的相擁，靈汐渴望過很多次。
但此刻，她隻有排斥和不適。
“殿下乃天界東方帝君，何錯之有？是賤妾不知好歹，在墜崖跌落那蠻荒之地後，理應自行了斷……”
靈汐沒有掙紮，但字裏行間，都透著無盡的疏離。
青宸的眉心緊擰了三分，他鬆開了她，然後站到她跟前。
“別生氣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有潔身自好……真的，不信你去問赤霄將軍……”他竭力解釋，努力將曾經那個好男人的深情形象呈現出來。
“殿下嚴重了，賤妾以後一定會帶著賤命好好服侍您……”靈汐神情依舊木然。
青宸的心猛地一揪，壓抑得喘不上氣：“靈兒，你跟我好好說話。”
“是，殿下。”靈汐無動於衷。
心若死了，身體隻是一個空洞的陶器。
她靈汐還是個殘次品。
青宸看著她不鹹不淡的樣子，忽的就沒了轍。
他忍不住抬手捧住她瘦小的臉龐，可他掌心剛觸上，那臉龐就哆嗦了一下。
“叫我宸哥哥。”他必須改變這種現狀。
他要和他的靈兒回到過去那種琴瑟和鳴的狀態。
“殿下，於情不許，於理不合。”靈汐眸光淡淡。
青宸突然就覺得心底那抹耐心即將被她眼中的冷清給澆滅。
“不要再叫我殿下了！”他將音量微微抬高。
靈汐晃了晃眼神，低語：“是。”
“叫阿宸。”青宸抬起粗糲的指腹扶上她的嘴唇。
隻要再多一點火候，他就會克製不住，將這半年的思念以吻在這唇瓣上發泄出來。
“是，阿宸。”靈汐順從地叫出了他退步後的昵稱，但這二字，沒有一絲柔情，顯得無比生硬。
青宸的狹眸中帶著無法壓抑的惱意：“你信不信我將直接將那叫夜冰的小心直接丟進誅仙台！”
靈汐的臉上終是蔓延上一絲慌張的情緒，但轉瞬便恢複了平靜：“你大可去試試。”
青宸的心沉了下去：“是不是隻有那個男人的事，才能在你心底掀起浪花？”
靈汐不說話。
她已經沒有力氣這麼直直站立，更何況這屋子裏還有讓她發悶的氣味。
“來人，把夜冰人頭給我提……”青宸已經說出了不理智的話。
靈汐臉色煞白，聲音因緊張變得尖細：“青宸！”
她終是遂了他的願，叫出了他的名字。
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怕了？”青宸也難受，但他軟的丟招，她不接，他隻能來硬的。
“隻要你敢動他，我保證會做到屍骨無存，讓你找不到。”靈汐放出了狠話。
那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毫不感激人家，反而要削了他腦袋。
這樣的男人，早已不是靈汐愛著的那個宸哥哥了。
“半年時間，你就對他那麼情深義重了？”青宸麵色猛然一僵。
“隨你怎麼想，我的命是他撿回來的。”靈汐移開視線，眉眼間盡是疲倦。
青宸心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細密連綿湧上四肢百骸。
撿，她用這個字來形容她的命。
“乖，我不會動他，你別再氣我，你都快要把我折磨死了……”青宸長手輕輕一拉，靈汐便被帶至懷中。
瘦小瘦小的一團，感覺他再稍微用力一些，骨頭都能被他捏碎。
靈汐眨了眨眼睛，將手指蜷得很緊。
胸口的劍傷，早已愈合，但此刻卻疼得讓她兩眼發花。
這個置自己於死地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再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