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是吊針液體滴入瓶中的聲音。
陸明晏緩緩睜眼,目中的一切都很恍惚。
過了許久,他才緩過神。
火已經滅了。
醫院正常運作,護士彎下腰給他換著藥。
除了空氣中淡淡的燒焦味以外,看上去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門被人推開。
田薇雅看到他,憂心道,“明晏,你可算是醒了。”
他側目,看了她一眼,掙紮著從床上坐起。
“鄭書意呢?”
“她……”
田薇雅欲言又止,“明晏,你也知道書意沒有任何行動能力,這次火勢這麼大……她沒能逃脫。”
“你說什麼?”
陸明晏扯掉手背針頭,跌跌撞撞下了床。
藥物還在他體內彌留。
不過幾步的距離,他已走得渾身是汗。
田薇雅快步上前,扶住陸明晏,“明晏,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冷靜點,我和你一起去看書意。”
陸明晏看著她,不冷不熱地嗯了聲。
在田薇雅的陪同下,兩人坐電梯,一路來到了停屍房。
陸明晏的臉色漸漸凝重。
停屍房幽森清冷,絲絲涼意滲入骨髓,冷入人心。
田薇雅停下腳步,指著麵前的冰櫃。
“消防員趕到的時候,書意已經被烈火吞噬。”
她給看管的人使了個眼色。
後者走上前,拉開冰櫃。
女人被燒焦後,蜷縮在一起的屍體,刺痛了他的眼。
驀地,他的視線聚集在一處。
他薄唇輕啟,“這不是她。”
簡短四字,猶如驚雷入海。
田薇雅和工作人員互換了個眼神。
她上前,不可思議地問道,“明晏,你說的是真的嗎?她不是書意?”
“嗯,不對。”
“怎麼可能?這具屍體明明就是從那個房間裏搬出來的。”
工作人員指著麵前的屍體,“不會弄錯的。”
“在房間裏,就代表一定是她?”
陸明晏麵如寒霜,心裏卻鬆了一口氣。
“確認死者身份,這種事情需要我教你?”
他掃了工作人員一眼,“你被開除了。”
陸明晏恢複了力氣,推開田薇雅,自顧自上了樓。
……
監控室。
鄭書意病房失火前的畫麵一次次地重播。
陸明晏神情嚴肅。
火勢由隔壁病房傳來,在鄭書意房裏突然變大,病房裏的人也隨之不見蹤影。
“火燒這麼大,連攝像頭都遮住了,該不會有人趁亂潑了酒精吧?”
“說不好,醫院啥都缺,就是不缺酒精。”
保安閑聊的內容,被陸明晏聽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