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都傳容無崖狠戾可怖,其實並不盡然。
他鮮少發脾氣,因為身份地位擺在那裏,真正值得動怒的事情很少。
但他若是真生起氣來,那幽邃的眸子,便會變得格外沉甸甸。
楚殷殷太了解他,所以即便仗著有他的寵愛,此刻還是被他盯的心頭發怵。
仿佛那雙眼睛,早已經把她看穿了。
她局促的抿了抿唇,放在腿上的兩隻小手,緊緊攥在一起。
容無崖垂眸瞥到時,忍不住淡淡的嗤笑出聲。
微涼的男低音,帶著幾分嗤笑響在耳畔,聽得楚殷殷心裏頭更沒底。
她悄然的別開眼,纖長的睫毛顫了幾顫,像是終於下定決心,緩緩出聲。
“我老實交代的話,王爺會不會生氣呀?”
容無崖沒什麼反應,光是說話,聽不出他的情緒,“你先說說看,本王再看看要不要生氣。”
楚殷殷癟癟嘴,一邊開口,一邊打量著容無崖的臉色,“我確實私下裏和白生墨見過麵。”
容無崖挑眉,側目看過來,“見過幾次?”
楚殷殷不自在的輕咳了聲,“也就一次……”#@$&
容無崖嗬笑,“是嗎?”
楚殷殷尷尬了,粉紅色的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兩次吧?”
容無崖嘖了聲,他慵懶的靠坐在車壁上,寬大的手掌蓋在腿上拍了拍,“不誠實就別說了。”
“不不不,我誠實!”楚殷殷硬著頭皮,一咬牙一狠心的說道,“也就見了三四五六七次吧!”
容無崖冷不丁的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的譏笑,“您給這兒顯擺您會數數呢?”%&(&
楚殷殷:“……”
容無崖這人要是嘲諷人,那叫一個不留情麵,管你是誰,隻要讓他不爽了,保準沒有好日子過。
楚殷殷俏生生的小臉,被他說的頓時紅一片白一片。
她最後狠狠瞪了他一眼,破罐子破摔般的開口,但是卻都一五一十,“其實真的沒幾次,我雖然和他見麵了,但是我是有原因的,我對他真的沒有感情,之前對王爺說的也是真的,我現在隻想和王爺認真過日子,至於找他……其實是為了報複他。”
容無崖哼笑,“為什麼報複?還在惦記著人家沒跟你私奔的事兒?”
楚殷殷當然不能說是為了報前世的仇,嘴巴努了幾努,也沒蹦出來個字。
容無崖心思多剔透,在問話前就猜到原因,聯係眼下她踟躕猶豫的模樣,基本八九不離十。
他也不急不催,有足夠的耐心等著她回答,本來沒多少興致,此刻越發想看看她能編出來什麼東西。
冬天的夜晚真的很寧靜,車廂裏兩人都不說話後,車軲轆碾過青石板路的沉悶聲音,便清晰傳來。
楚殷殷在腦海中排除掉好幾個說法後,最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生硬的跳過這個話題。
她為自己的沾沾自喜偷偷的樂,隻是說,“他說的那些銀子,確實是我給他的。”
容無崖把她的心思完全拿捏住了,倒不是真的想讓她交代,此刻多少熄了些為難她的意思,便順著她的話說,“那你說說,那些官銀是怎麼來的?本王在思考,要不要把你給送進大牢裏?”
“當然不要。”楚殷殷猛烈搖頭,小手一把緊張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娶師姑娘需要聘禮,跟我借銀子,我原本的打算是借給他,然後已經找好了鄉紳士紳們,參他一本貪汙受賄,誰知道好端端的銀子怎麼就變成了眼下的官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