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聽來聽去,都是那些,還是不厭其煩。
當時少女的心事非常簡單,她隻是想多了解一些,哪怕永遠無法靠近他。
父親被她的癡迷給驚到,笑著打趣她懷春了,她羞紅了臉,愣是不肯承認。
“你們這些小丫頭啊,宮裏的靈桃公主,也跟你一樣,整天嚷嚷著要見一見這位少年英雄。”
徐婉彤仍記得那天的畫麵,甚至清晰的記得與父親的對話。
她還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試探又欣喜的追問,“那…那他會回到京城來嗎?”
父親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
“哎呀!”她擰著手帕,嬌嗔的跺了跺腳,“爹爹你快說啊!”
“他這半年來立下了不少戰功,皇上已經決心賞賜他,命他進京聽封,今年冬天就會回來。”
之後的每一天,徐婉彤都在盼望著冬天的到來。
真的到了冬天,又每一天都在掰著手指頭過日子。
和閨蜜們的聚會,她也總是心神不寧的,被閨蜜們打趣她思春了,她終於沒有否認。
這可狠狠的震驚了閨蜜們,追著問她到底是哪家的兒郎。
她還是按耐不住滿心的歡喜,和她們分享,可是在得知她看中的是最近的大興戰神後,都在笑她不自量力。
“他那樣的人,一定會得到皇上的重用,日後娶的姑娘,必然也是高官重臣家的,甚至還有可能是皇上的女兒,我可聽說了,靈桃公主對他也是相當癡迷,像你這樣出身的,必然入不了他的眼。”
當時她聽完不服極了,她知道自己可能攀不上他,但她那時候,隻是單純的愛慕。
“入不了眼,我也沒想著入眼,我隻知道我癡迷他便行了,難道這世間所有的感情就都要得到回應嗎?”她氣紅了眼,說著說著竟然哭下來,“我愛慕他便夠了,他那樣的少年英雄,又怎麼會將兒女情長放在心上!我隻知道,我愛慕他就夠了。”
沒有見到容無崖之前,她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那天早上,在得知容無崖會進京之後,她和許多少女們擠在街道兩側,等著盼著他經過。
她站在擁擠的人群裏,聽著少女們嘰嘰喳喳猜測他的樣貌,心就像是被注入了水一樣。
隨時都會溢出來。
她忍不住跟著幻想,他長什麼樣子,她覺得他不應該長得醜,於是把他想象成了一個俊俏兒郎。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任憑她怎麼想象出來的樣貌,都比不上他真正姿容的十分之一。
他那天穿著一身玄黑,騎在高頭大馬上,麵容冷峻,眉眼細長而寒涼,簡直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徐婉彤在見到的那一刻,清晰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呆呆的看著他,然後見他從自己身邊走過,目不斜視,卻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朝著她睨了過來。
那一眼不帶任何情緒,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冰冰涼涼的,薄情而冷酷。
竟然出奇的和今日的眼神,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