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騫猛地抬頭,愕然的看著容無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話裏的真假。
高座上的男人,翹著二郎腿,邪戾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他身上。
仿佛剛才談論的,並不是他的生死。
一陣陣寒意從心底浮上來。
他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話語中的真實性。
容騫此刻感受到了那股逼人的壓迫感,強勢而霸道,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想還錢,也不想丟命。
唯一的辦法就是……
容騫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他顧不得渾身被抽打的疼痛,爬起來就往外衝。
他跑步的姿勢詭異,踉踉蹌蹌的,半個身子都是傾斜的,左右腳也是一深一淺。
從容無崖的方向看過去,相當的滑稽可笑。
他瞧著瞧著,當真哈哈大笑起來。
容騫一聽這笑聲,隻覺得頭皮發麻,腳下一崴,跌倒在地。
他不敢停頓,爬起來就接著跑,生怕會被抓回去要了他的命。#@$&
身後猖狂的笑聲,越來越遠。
容騫心下一喜,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從未覺得活著是如此的難得。
他逃也似的越過了門檻,頭也不回的離開。
正廳裏沒有了容騫,容無崖還在笑。
笑著笑著,眼角就掛上了淚水。%&(&
楚殷殷笑不出來,她隻覺得心疼。
她走過去,乖順的坐在他的腿上,窩進他的懷裏,用臉頰輕輕的蹭著他的下巴。
“別笑了。”她柔軟的帶著暖意的手指,輕輕的擦拭他的眼角,“夫君,你還有我。”
容無崖垂眸,捏住了她的下巴,他輕輕的啄了口,“滿滿。”
“恩。”
“我不難過。”
“我知道。”楚殷殷回吻他,“我什麼都知道。”
知道他看似邪戾不羈的外表下,那顆溫柔而脆弱的心。
知道他並不是真的要殺容騫,隻是想趕跑他。
知道他是重情重義的,所以即便那五年的情誼,他也對他下不去手。
那麼多種死法,容騫可以死於任何一種。
他甚至值得用最慘烈的一種死法。
但絕對不能是他親自送他上路的。
這是他的底線和溫柔。
旁人不懂,旁人也不願意懂,旁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懂。
唯有她懂。
所以他是她的,他愛著她。
楚殷殷本意隻是想安慰他,她親吻他,試圖讓他感受自己。
可是她不知道,男人的那團火,來的迅猛而快速。
當她被放倒在床上的時候,她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想到今天發生的事,覺得容無崖應該沒有想那檔子事,他興許隻是心裏不舒坦,想和她一起躺一躺。
然而這麼想著期間,男人的大掌便一顆一顆解開了她的扣子。
“……”
楚殷殷雲裏霧裏昏昏睡去之際,還在想,他不是應該很傷心的嗎?
容騫在瑞王府門前鬧的很大,京城裏人多嘴雜,隔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雖然都識趣的沒有說那天具體鬧什麼,但大部分人都知道,瑞王爺的父親去鬧了。
消息自然不例外的也傳到了宮裏。
早朝結束後,白聽忱找了個理由,讓容無崖留下來。
容無崖現在是最受器重的王爺,平時總被皇帝單獨留下,所以眾人都習以為常。
兩人還是在禦書房見的麵。
敬公公前腳通報瑞王爺來了,後腳白聽忱就走到門口,親自迎接。
他見到容無崖,就熱情的拉住了他的胳膊,“阿哥!”
容無崖失笑,對於他的這個稱呼,也懶得糾正。
他麵容清淺,絲毫看不出昨天的低落,仍舊是那個萬人之上強勢邪戾的瑞王。
白聽忱邊拉著他往裏麵走,邊好奇的問道,“我聽說你那個爹到府上去鬧了,他鬧什麼?你同我說說,要是不想說也沒關係,其實我隻是找個由頭,想替你出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