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無崖本來並不想理會都溫,但他沒有忘記今天白天親眼所見的事。
在事情沒有完全明晰之前,他頓了頓,還是衝著她點了點頭。
雖然一句話都沒跟都溫說,但這對於她而言,已經足夠了。
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
容無崖卻沒再理她,而是徑自越過她,走到楚殷殷跟前。
他拉過她的手,大掌包著她緩緩摩挲著。
楚殷殷輕撓他的掌心,兩個人視線相對,沒有說話,彼此心意相通。
容無崖哼笑了聲,“手這會兒是熱的,看來確實不冷了。”
“恩。”楚殷殷嗔了他一眼,剛巧這時候,荀獻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臉冷淡的駱允之。
駱允之一進來,視線就落到二人交疊的手上,旋即不動聲色的把目光移到容無崖身上。
他看出來了,他的身份是最高的。
“王爺。”他說,“家裏地方就這麼大,您如果今晚要在這裏的話,就隨便將就一下把。”
駱允之看人看的很準,就容無崖生的這副樣貌和身上這股氣場,他想做什麼事,都會做到。
他今晚拒絕他的留宿,倒黴的隻能是自己。
反正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如就認清現實好了。
容無崖最欣賞識趣的人,挑了挑眉,“知道了。你睡在哪邊?”
駱允之指了指放著小桌的那半兒土炕。
容無崖了然,閑庭信步般的來到楚殷殷身邊,說道,“把本王今晚睡這邊。”
在場的人,除了駱允之,都溫和荀獻表情都不大好看。
荀獻想了想,不知死活的也跟過來,“那我也睡這邊。”
他把拐杖放到一旁,就要往容無崖身邊坐,直接被容無崖一腳踹開。
荀獻沒想到這廝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動腳,一個不注意,被他踹的悶頭往前衝,氣的他大喝,“容無崖!”
“做什麼?”容無崖嗬笑,“滾去那邊睡,再靠過來還踹你。”
“你!”荀獻咬牙,“你這半兒土炕這麼大,就睡你們兩個,那邊土炕小,你讓我們三個人睡?”
“本王地方小了,睡得不舒坦。”容無崖理直氣壯。
荀獻氣的直直發笑,有樣學樣的跟著道,“巧了,本殿下也是,就喜歡睡地方大的。”
“那你睡地上。”容無崖給他出主意,“沒人跟你搶。”
荀獻惡狠狠的咬牙,“你怎麼不睡地上?我讓給你!”
“不用,你自個留著吧。”容無崖四兩撥千斤,“想來我這兒睡,你能打得過我嗎?”
“……”
荀獻被戳中了痛處。
他功夫不行,這也是為什麼,每次他提起帶兵打仗,父皇荀光就會反駁。
他就不是練武這塊兒料,更不要提在容無崖跟前動手了,簡直是班門弄斧。
讓他跟容無崖打?
那不是純粹送死嗎?
他咬了咬牙,欲言又止,最後憤憤的哼了兩聲,拄著拐杖坐到了另一邊的床上,貼著床躺了上去。
容無崖則拉著楚殷殷躺下。
隻剩下都溫一個人站著。
她環顧了眼房間,提步往外間走。
楚殷殷叫住她,“都將軍,你去哪裏?”
“我守門。”她說,“你們不用擔心我。”
楚殷殷則看向容無崖,容無崖懂她的意思,沒出聲,楚殷殷便笑了笑,對她說,“你來躺我裏麵睡。這裏實在太冷,駱公子的地方住我們幾個人,實在擁擠,今晚還是先將就一下吧。”
見都溫不動彈,她便起身把她拉過來,又催著她躺下。
都溫還要說話,容無崖對駱允之說,“熄燈睡覺。本王睡覺不喜歡有人說話。”
駱允之應下,收起小桌子,吹熄了蠟燭。
四周鋪天蓋地的夜蔓延開。
幾個人全都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