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近來怎麼沒聽見二哥的行蹤。江南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清晨，禦書房，天光未明。
夜景煥難得起了個大早，天不亮便連忙入宮打聽起了夜北冥的消息。
來皇宮的路上，他還特意繞道了一圈夜王府。
一副大門緊閉的蕭索模樣，毫無半分生機，讓他不由得心底黯然。
若是月清音當真還活著，以夜北冥的性格，不會盡快帶她回京溫養？
其實他心裏沒報什麼希望。
但不得不說，府上下人說起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感傷……
且不論兩人的關係立場，至少相識十餘年，不論何種感情，終歸是有感情的。
“江南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他不願回來。”
老皇帝眼光閃了閃，抬頭看向夜景煥。
“怎麼，突然關心起你二哥來了。”
他從麵前取過一本待會上朝要用的折子展開，輕笑一聲。
“你若是想他，可以去江南尋他。”
“剛發生了水患事務繁雜，你若願意幫扶一二也無不可。”
此刻若是夜北冥在此，料想心裏的猜測便能證實個七七八八！
他之前便覺得古怪。
王之彥身為江南巡撫在夜景煥掌管之下的浙南出了事，皇帝不讓夜景煥親自去處理，反倒是讓他這個封地遠在北境的王爺來越俎代庖時，夜北冥便隱隱有些懷疑了。
而如今，皇帝不僅不準備告訴夜景煥他的行蹤，反倒是謊稱他還在江南，演的跟真的似的。
看樣子皇帝早就開始堤防這個兒子了，隻是表麵上半分都沒表露出來。
不得不說，老皇帝的布局，遠遠深過朝堂上的每一個人。
而眼下，老皇帝這般說著讓夜景煥去江南幫夜北冥處理賑災的事務，卻見夜景煥不由得苦了臉色。
“兒臣怎會不想幫二哥分憂，隻是……”
他眼光閃了閃，低聲道：
“之前皇嫂的事情發生的突然，巴雅爾為了救皇嫂躍入江中，至今胎像不穩，怕是離不得人。”
“也是，這宮裏也就她和那丫頭關係最好，你倒是娶了個好媳婦。”
皇帝聞言，並未在這件事上深究，而是順著說了下去。
“巴雅爾在北寧便貴為公主，既然嫁到了安王府，你可要好生伺候著。”
“是父皇，兒臣謹記。”
王喜公公見狀看了看天色，俯首在皇帝耳畔低聲提醒道：
“陛下，時辰快到了。”
老皇帝聞言愣了愣，看向窗外一片天光。
“竟已經這個時辰了。”
“這樣，朕順路去一趟碎玉軒，老五你就先去前朝吧。”
老皇帝說著不等夜景煥回應，已經起身向禦書房外走去。
夜景煥連忙躬身相送，見到皇帝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小徑之上，這才輕歎一聲直起身來。
他眼光一轉，正看向桌上的幾本折子。
夜北冥的筆跡，他一眼便認得出來，不由得好奇的多看兩眼。
“江南災情上奏。”
他拿起一本喃喃有聲，伸手展開，便見折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江南近來的內務雜事。
夜景煥雖然甚少處理賑災事宜，連帶著幾年前那場雪災和如今這場洪災，幾乎都是夜北冥來全權著手。
但以掌管封地多年的經驗看來，夜北冥確實是勞心勞力的在處理江南的事情。
這些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調查清楚的。
思及此，他不由得眉頭緊蹙，長歎一聲……
心情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沒能得到月清音的半分消息，一顆心好不容易恢複的熱度似乎也重新漸漸歸於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