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冥回到王府時,連長夏漫漫冗長的白日都漸漸暗沉了下來。
又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燈火闌珊的宣京街道上,才見到月清音的馬車緩緩駛來的身影。
夜北冥下了馬,任由阿影將馬牽走,自己則是站在門前雙手環胸滿臉無奈之色的看著她。
“咦,夫君?你怎麼在這裏。”
月清音臉上,一抹倦色悄然而逝,洋溢出幾分喜色。
“你還好意思問本王為什麼?”
夜北冥說著,一伸手將她從馬車上抱下來,待她站穩,才沒好氣的伸手點了點她鼻尖。
“本王政務纏身,本以為這就叫日理萬機。”
“沒想到,跟王妃比起來,還是本王不夠勤政。”
月清音:“……”
好家夥,嫌她忙怎麼不直說,還非要洗刷她一番!
她抽了抽唇角,還不等夜北冥發作,隻是從秋葵手中接過食盒橫在兩人中間,免得夜北冥看她不順眼再補個腦瓜崩啥的。
“這不是為了給夫君帶些夜宵回來嗎。”
“知道夫君日理萬機,我這當王妃的,當然要有所準備呀。”
夜北冥聞言,似乎想說什麼,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得不說,今日瞧著王之彥夫人送飯來大理寺,還讓淩明哲沾了光,他多多少少是有那麼兩分羨慕的。
隻是月清音……
罷了,不指望她。
這妮子自己能活到這麼大,就挺不容易的。
“好,那王妃陪本王再吃點?”
“嘿嘿,好。”
這雞湯,是魯達熬的。
聽聞他當年還在荊州呆過一段時日,荊州之人煲湯可謂是連宣京都有所耳聞的一絕。
她雖然沒有深夜吃東西的習慣,但料想夜北冥也是怕她一日日忙碌還吃的比貓少,操心她的身子。
因此眼下兩個人仿佛不是正大光明的夫妻,這見麵的時間,倒像是什麼地下情人一般,隻有屬於深夜的狂歡。
酒足飯飽回到寢殿,已經月上梢頭。
王府相較她剛入府之初,已經打理的相當好了。
剛來的時候光禿禿的,與其說是王府,倒不如說是什麼軍營的校場。
如今花草樹木一應俱全,趁著盛夏瘋漲起來,倒映在新開辟出來的池子中,才顯得多出了那麼幾分生機。
“聽聞你今日去了一趟時花坊?”
他一邊更衣,一邊頭也不回的輕哼一聲,沒好氣道:
“本王怎麼沒發現,你近來越發的愛管閑事。”
“若是讓王首輔知道他們二人是你撮合的……”
夜北冥話音未盡,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少來,他們自己看對眼了,本王妃搭根線而已。”
月清音說著,瞪大了眸子,沒好氣的嬌哼一聲。
“怎麼,難不成王首輔還能當著堂堂北冥戰神追殺我不成?”
她這樣說,卻聽夜北冥冷笑一聲。
“那他倒是沒這個膽子。”
說話間,夜北冥已經寬衣來到了床邊,還沒來得及說話,月清音已經急不可耐的宛如一天沒人陪的貓兒一般貼了上來。
她雙手緊緊環住他腰身,整個人埋首在他懷中。
夜北冥一僵,倒比成婚之初適應了許多。
不知何時開始,月清音的投懷送抱似乎也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