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衡,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寶寶發燒了,想爸爸了……”
葉樂希緊攥著手機,聽著聽筒裏焦急的女聲,僵硬的看向屏幕。
她剛剛半夢半醒,聽見鈴聲就接了電話,這部手機卻不是她的,而是……她丈夫傅司衡的。
一個女人,半夜給她的丈夫打電話,說寶寶想爸爸?
“你是誰?”
她緩慢攥緊了拳,指甲深陷掌心。
電話那頭的女聲忽然頓住。
“抱,抱歉,我不小心打錯了電話。”
女人的聲音變得局促,不等葉樂希說話,聽筒裏就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葉樂希的指尖一點點收緊。
打錯了?
她無意識咬緊了唇,以至於沒有聽見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
鼻尖泛起熟悉的清冽氣味,不等她回神,手機就被劈手搶走。
頭頂傳開男人冷漠地質問:“你翻我的手機?”
葉樂希抬頭,傅司衡赤裸著上身,水滴順著墨色的頭發淌下,從流暢的下頜一路落到輪廓分明的腹肌上。
那雙黝黑的眸冷凝慍怒,俊美無儔的臉一片寒意。
他修長的指尖劃過屏幕,看清了那個通話記錄,臉色一寸寸更冷:“你接了我的電話?”
葉樂希極其敏銳的捕捉到他臉上那一絲戾氣,心下一痛。
“不行嗎?我是你的妻子。”
她若無其事地扯起唇,心卻在隱隱揪痛:“都結婚三年了,難道我連代替你接個電話的權利都沒有嗎?”
下一秒,她下頜便被男人重重捏住。
傅司衡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眼神冷極:“葉樂希,你越矩了。”
越矩嗎?
明明她是他的枕邊人,為什麼她做什麼,對於他都是越矩?
她懶得解釋自己拿錯電話了,仰頭看著他單刀直入道:“那個打電話的女人,是誰?”
傅司衡的回應是伸手將她揮開,語氣漠然:“與你無關。”
扔下這句話,他直接走進了衣帽間,很快便穿著西裝出來,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葉樂希,就推門離開。
葉樂希久久望著他的背影,心一寸寸沉了下來。
電話中的女人,分明提到了傅司衡的名字!
孩子……想見爸爸?
葉樂希垂眸,眼睛逐漸被水霧氤氳模糊。
良久,她撥通一個電話:“幫我查一查,傅司衡去了哪裏。”
窗外下著瓢潑般的大雨。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終於響了。
微信的聊天框冒出四個字:“康寧苑。”
緊接著,一張照片被發了過來。
穿著西裝的男人抱著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小男孩,神色關切,疾步走向一旁的邁巴赫。
而他身後,一個女人正撐著傘急切跟在一旁。
葉樂希的指骨捏得發白,眼底一片寒意。
原來這三年,她做的一切都像是笑話。
就算她們門當戶對,出生時就訂下了娃娃親,他也從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哪怕結了婚,她對於他來說,大概也不過是個床伴罷了!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
她一開始也隻是因為被那個和她父親勾搭成奸的保姆誣陷,差點被送進監獄,為了求得傅家的庇護,才會嫁給他。
現在她也布局完畢了,是時候了……
輾轉一夜,葉樂希好不容易入睡。
管家的敲門聲卻將她喚醒。
“少夫人,您之前訂購的那套祖母綠首飾到了,要給您送上來嗎?”
葉樂希揉了揉昏沉的頭,思索一陣道:“不用,我收拾好下樓,一會給媽送去。”
三個月前她在A國訂了一套滿翠的祖母綠想送給傅司衡的母親,本來是打算做壽禮,結果工期太長錯過了,她隻能另送一樣,現在卻到了。
結婚以來,雖然傅司衡對她冷言冷語熟視無睹,但母親的閨中密友也就是婆婆鄭慈月對她卻是愛護有加,不論怎麼樣,都該孝順的。
洗漱妥當,管家已經安排好了車。
她抱著那一盒首飾思緒翻湧,來到老宅,她剛進客廳,卻看見一個女人局促不安的坐在沙發上。
葉樂希的指骨無意識蜷緊,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怯怯的軟糯聲音:“阿姨,您能讓我進去嗎?”
客廳裏的女人被聲音引得看過來,看見葉樂希,表情瞬間變得僵硬。
葉樂希慢慢低下頭,看向身後那個隻有她大腿高的男孩。
他長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卻有點病態的瘦弱,咬著唇看著葉樂希,有些緊張的樣子。
葉樂希看著他身上的水手服,恍然意識到他就是昨晚那個孩子。
傅司衡的孩子……嗎?
她盯著那張小臉,男孩眉眼長得很像傅司衡,興許是這樣,她覺得他身上帶著莫名的熟悉感和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