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鳳泉鎮,錦鳳族。

那一片開闊平坦之地。

一穿著襤褸,手拿一根木杖的人站在那,看著這夜色下的一方靜土。

夜無聲,風未有,這個夜靜極。

隻是,當月亮懸於高空,清幽的光灑落大地,她懷裏有一絲微光漫出。

她感覺到了,低頭。

金色的光,最純淨的金色,從她衣衫中絲絲縷縷沁出。

就如黑暗的盡頭突然出現一道門,那門打開,光漫出,把黑暗照亮。

她伸手,把懷裏這漫出光的東西拿出來。

沁紅的琉璃瓶,光從最裏麵散發,似種子發芽,長出無數的根,由弱變強。

這琉璃瓶的紅在變淡。

她那一隻金色的眼睛動了下,看前方那兩座山凝視的地方,轉身離開。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

一周後,都靈。

清晨的第一縷光落下,天破曉。

全新的一日來臨。

醫院。

特護病房外。

走廊靜寂,柳鈺敏和柳笙笙坐在外麵的長椅裏靠著睡著。

她們這幾天大半的時間都在醫院,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她們不敢走。

怕出什麼事。

是了。

自林昕從手術室出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周。

而這一周林昕都沒有醒。

但雖沒醒,她的身體卻已經脫離了危險,而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保住了。

六個月。

孩子已經六個月了,當真是不可思議。

可這確實是事實。

她肚子裏有了淩赫的孩子。

而這孩子,竟然在那樣難的情況下頑強的活了下來。

很震驚,難以置信。

而對於她們所有人來說,不止震驚,這幾天的日子都如過山車一樣,時高時低,怎麼都無法落到原地。

走廊盡頭,嗒嗒的腳步聲傳來。

柳鈺敏和柳笙笙聽見了。

兩人都坐了起來,不是很清醒的看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

醫生穿著白袍,手裏拿著文件走過來。

看到這,兩人頓時就清醒了。

柳鈺敏趕緊起身,柳笙笙也趕忙把毯子放旁邊,跟著站起來。

“醫生。”

每天這個時候醫生都會來給林昕檢查,雖然林昕脫離了危險,但她始終沒醒,而現在又懷著孩子,她們很不放心。

可以說,即便林昕醒來,她們也不會放心。

淩赫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她醒過來他們都害怕她情緒激動,再次讓自己的身體陷入危險中。

柳鈺敏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醫生。

她是和大姐一起來的,在知道林昕的情況後,她們便立刻趕了過來。

比托尼和付乘晚了一個小時。

也就是這一個小時讓她們沒有聽見那讓人心顫的聲音。

林昕,一度心跳停止。

情況危急。

那一個小時,她們不知道守在醫院裏的人是怎麼度過的,她隻知道她們在來的路上,那一路的焦急不安,害怕恐懼,就像一隻手緊緊勒住她們的脖子。

直至看見林昕從手術室推出來,送進病房,那手才稍稍鬆開。

林昕差點……就死了。

這樣的事實,即便是已經過去幾天也依舊仿佛發生在剛剛。

以致每一次見到醫生,柳鈺敏都忍不住的緊張,害怕。

醫生點頭:“病人沒事,我來例行查看她的情況,你們好好休息下,醫院裏我們都會看好病人的,放心。”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