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身咒,終於是解了,但桃夭依舊渾身綿軟,下不得床。
許是因為上仙不行的真相,太過打擊她了?
想到上仙那張天怒人怨的俊臉,桃夭委實不能說服自己臨陣換人。不然,等上仙冒泡,她想法子旁敲側擊,看看他到底是真不行,還是假不行?
要怎麼旁敲側擊呢?
把桃家二哥送的《春宮圖三十二式》,丟在冰天雪地裏,然後躲在一邊看上仙會不會撿起來看一看?
呃……
“桃夭。”循聲望去,她見上仙不知何時立在了她的臥房門前。
需要站這麼遠嗎?
難道是還在羞澀?
話說,今日的上仙,穿了一身金絲雲紋長袍,發髻被高冠束起,乍一眼看去,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美少年。
桃夭一個鯉魚打挺,垂死病中驚坐起,這一身光鮮亮麗,或許是特意穿給她看的?也許……上仙不是不行,他隻是比較傳統,覺得有些事該情到濃時才能發生?
嗯,一定是這樣的。
想明白的桃夭決定抬袖遮麵,嬌嬈造作一番,好叫上仙知道,她也是很純情的,誰知,她還沒擺好動作,卻聽上仙說:“桃夭,為師有些事,要離開銷恨山幾日。”
“欸?”
“為師在你房中留下幾本修仙的入門書,你無事的時候,可以自己鑽研一二,待為師回來,你若有不懂的,再來問為師。”
上仙要走,那怎麼行?
桃夭要下床,要去抱上仙大腿,哭著跪著求他留下來,可她渾身無力,才挪到臥榻邊,就一個翻滾,摔了個仰麵朝天。
“嗚嗚嗚……”
上仙疾步進門,溫柔的抱起桃夭,將她放回臥榻:“桃夭,你酒意未散,還需再靜臥幾日,才能解醉。”
得,她是酒精中毒了!
“師尊,你別走,我一個人留在山上會怕~”
“為師可以送你回四危山。”
一句話的絕殺,逼得桃夭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
強行挽留看來是不行了,那就問問什麼時候回來吧。
“師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為師不知。”
“……”還有什麼是比無望的等待更叫人絕望地嗎?
有,那就是等了也白等。
“師尊,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好,你問。”
“你到底行不行?”沒錯,她就是這麼直接。
“……”
上仙不答,難道是她問得太隱晦?
“師尊,我的意思是,身為男性,你到底——”
“桃夭,”上仙臉色微紅,眉角輕挑,眼眸略發寒,“你既已入了為師的門,便該一心向道,為師已吩咐丹丘,自為師離開後,不必再往銷恨山送任何吃食。”
“哈?”這算是惱羞成怒嗎?
所以,答案到底是是,還是不是?
“逍遙遊內還留有一筐山果,你若實在挨不住,可每隔數日可食用一個山果。”
男人啊,心裏對你還有顧念的時候,一餐晚膳便要你吃一筐山果,一旦心裏沒了顧念,便讓你數日吃一顆。
人留步,她認了,吃得也留不住,她也勉強認了,但關於上仙身體是否還康健這樣重要的為題,她決不能含糊!
“師——”一抬頭,偌大的臥房,哪裏還有師尊的人影?
特喵的!
想走的人,終歸是留不住,宿醉未醒的桃夭,悲傷地躺在臥榻唱著悲傷情歌,她越唱越覺得自己很可憐。
獨可憐不如眾可憐。
於是乎,桃夭抽出那本被她丟在枕下的《論靈寵的自我修養》。
“書小弟,在不在?”
……
“書小弟,本妖現在心情十分不妙,銷恨山除了我,便隻有一個你,所以,你若不懂得罩子放亮一點,那麼本妖隻能靠蹂躪你來找回快樂。”
書頁上,緩緩浮現出一個欲哭無淚的鬼臉。
小妖,你要知道,妖都是有格調的,你怎麼能學人做出遷怒無辜這樣的惡心事?
“遷怒?無辜?”桃夭伸出許久不修的長指甲,對著書頁一陣猛撓,“老娘要不是信了你的邪,想不開請他吃飯,何至於落得現如今這般淒慘的地步!書小弟,你是一本聰明的書,所以不用我提醒你,你就該知道,我好了,你才有的好。”
出師未捷身先死?
“去你喵的,你到底會不會說人話?!”
出師未捷妖身先死?
“……”真真是累覺不愛,恨不能與天地齊毀滅,“書小弟,仔細想想,你真得沒什麼用,不如還是讓我燒了吧,能讓我欣賞你臨死前的痛苦掙紮,或許是你存在於世的唯一價值。”
破書一陣狂抖,飛快地寫下一行字:
親愛的小妖,本書願意為了你的快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