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在，歐陽靜也放心了許多。
整理好儀容，歐陽靜抬腳往外走，路過秦歡的時候，她抬著下巴，聲音逼壓。
“秦小姐，你還不走嗎？”
秦歡撐著身子站起來，腦袋陣陣眩暈，頭皮也痛的厲害，指尖插進發絲中都能摸到點點的血絲。
她的眼前也變得昏暗，心髒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恍惚的想起周月亮的話，越發覺得這是心髒驟停前的表現。
秦歡按著胸口，誰都沒看，踉蹌的扶著牆離開病房。
“哼！”見她逃一般的離開，歐陽靜的臉色才好了許多，也邁步離開。
順著走廊，秦歡走的又快又急，眼前模糊的根本看不清麵前的景象，隻能憑著感覺往前走。
咚的一聲。
她撞上了一個人，不受控製的跌倒在地。
那人的東西也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對不起，對不起！”秦歡眼角湧上澀意，模糊不清的尋著她的位置，不斷道歉。
被撞的是個護士，她本想發火，見秦歡仿若看不清東西一樣尋找她的位置，心裏的火氣又化成了憐憫。
原來是個盲人啊。
她感慨一聲，忙的上前扶人，“小姐，你沒事吧？”
秦歡搖頭，艱澀道，“對不起，我看不清，撞到你了，你沒事吧？”
護士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沒事的，你要去哪裏，我帶你去吧。”
秦歡眼裏閃過迷茫，正要張口，喉間突然湧上腥甜。
她猛的抬手捂住了唇，含糊的說，“洗手間。”
“好，我帶你過去。”
那護士牽著她來到了洗手間裏。
秦歡喉頭嗆的厲害，臉已經憋的透紅。
來不及道謝，她踉蹌的往裏麵跑，打開一個隔間關上門就猛的咳了起來。
大股的血從她口中吐出來，腥味彌漫難忍。
她靠在隔間門後，曲著膝蓋坐在地上，吐完後，喉間的血腥味已經沒有那麼濃鬱了，鼻子又開始流血。
熟練的抬手扯了幾張紙捂住鼻子，秦歡麻木的直視著前方的牆。
模糊的看見，牆上有人刻了幾個字。
中間一個不那麼圓潤的愛心，秦歡恍惚的記得，她好像也刻過。
年少的暗戀總是東躲西藏，為了不被發現，秦歡甚至將莘瑾淮三個字的首字母刻在課桌的下麵，校園裏唯一的那顆老樹上。
甚至連老師的講台都不放過。
可惜的是，她當時跟昏了頭腦一樣，他和她都明目張膽的站在一起，一起牽手回家，她還傻傻的意味，他隻是比較疼妹妹。
畢竟妹妹那麼溫柔，那麼優秀，大家都喜歡她，偏愛她。
秦歡扯著嘴角笑了笑，頭暈的更加厲害。
昏暗的燈光下，一張臉宛若陳年舊紙，沒有一點血色。
秦歡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越來越恍惚，狂跳的心也開始變慢，耳邊的聲音像點了慢速鍵。
以往的點點滴滴開始在她腦中播放，秦歡知道，她要死了。
生命一點點流逝，原來是這種感覺。
她看不清，但還能依稀聽見旁邊人說話的聲音，她們說打掃衛生的是個年紀十分大的阿姨，滿頭白發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