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以後,秦歡就沒再見過莘瑾淮。
醫院說他的傷勢很重,轉院了,但誰都不知道他轉院去了什麼地方。
周月亮的婚禮也到了。
沒有辦的很隆重,阿策沒有父母親戚,周家這邊的好友親朋一起吃個飯,新人交換一下戒指就結束了。
為了看到自家女兒出嫁,周祁山吸著氧,坐著輪椅來到了婚禮現場。
結束後,他就被送回醫院了。
血氧下降,心跳最低。
似乎是見了周月亮嫁人之後就沒什麼留戀的了,他也不再強撐著。
秦歡一直握著他的手,眼淚不斷的落。
“阿祁,別離開行嗎?”
“朝朝,朝朝還需要你陪他長大,我也需要你陪著,阿祁,不要對我那麼殘忍。”
周祁山掀著眼皮,原本清冷的如高山上白雪的眸子,在此刻變得朦朧黯淡。
他嘴角扯著笑意,“歡歡,你和朝朝都要好好的,不要懷念我。”
秦歡搖著頭,難以抑製的痛哭出聲。
“阿祁,不要好不好?你還沒教我接下來要怎麼做,我不知道,沒有你,我不知道怎麼往下走。”
周月亮也哭的幾乎暈厥,阿策抱著他,眼睛猩紅的可怕。
周祁山睫毛顫動了兩下,無力的啟唇,艱難又虛弱的擠出一句。
“平平安安就好。”
滴——!
監護儀刺耳的聲音響起來。
秦歡掌心的手也無力的鬆脫,她慌亂的抓住,喉間的痛哭壓抑不住。
“阿祁,阿祁,不要走,不要走!”
“怎麼辦啊?阿策,怎麼辦?不是說情況已經好一些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怎麼辦啊,阿策,快救救他,快救救他啊!!!”
一聲聲淒厲的哭喊如刀子般淩遲著每個人的心。
周月亮哭暈過去,阿策也落下淚,他看著秦歡搖頭,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也想救爺,可是他要這麼救?
他要如何才能救爺啊!
成群的醫生衝進來做最後的搶救。
秦歡捏著他的手不願意鬆開,整個人哭成了淚人。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一道驚雷劈在秦歡的頭頂。
她恍恍惚惚的看著湮滅在寂靜中毫無聲息的男人,秦歡再一次嚐到了什麼叫痛徹心扉的滋味。
有人拽著她想讓她離開,“秦小姐,不要抓著病人好嗎?”
秦歡昏沉的搖頭,“不要,阿祁的手好冷,我不要鬆開阿祁,我…”
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
周祁山的葬禮結局的那天,榕城下了一場爆雪,幾乎掩埋了整個城市。
“才十月,就下雪了。”秦歡抬手接了一片雪花,低喃道。
周祁山的財產全部清點完了,他背後的勢力有一半都分給了秦歡。
當然,周月亮的更多。
她始終不能釋懷陪伴自己多年的爹地就這樣離開自己,硬生生將自己憋悶的高燒不斷。
朝朝似乎也感應到什麼,好幾天不好好吃奶了,大眼嘀哩咕嚕的往門口望。
像是在看誰一樣。
又過了幾個冬天,秦歡一直住在棲子苑,朝朝已經三歲半了,周月亮的孩子也出生了。
隻是那孩子,跟阿策長的一點都不像。
周月亮在榕城的另一棟別墅裏,秦歡牽著朝朝去看她的時候,看見阿策正站在門外,兩口子像是吵架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