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笑哩三叔。”馬雄沉聲問。馬自富立起身來,把腦殼夠到馬雄耳朵邊噓噓的道:“侄子哎,這可是個寶物呢。”。“寶物?不就一塊爛石頭嘛。”馬雄偏過頭去,拿腳顛顛石鎖。“咦...!”馬自富口裏打著嘖嘖,拿白眼看著馬雄:“你叔可是見過大世麵的!”。“這霸王鎖原是有一對,當年還有人出高價偷偷來尋過哩!”馬雄笑笑:“我聽講那楚霸王是能力舉千斤的,這小小石鎖才百把斤,你還講是霸王鎖,不是笑話?”。“你娃是見識淺啦!”馬自富拿一根手指在鼻子前點動著:“前輩人講過的,這烏石可是極性寒的,欺人的狠,若是一般人要觸到它,這寒氣立馬就得沁到血脈裏,即便有那一百斤的氣力立馬就止能剩下二十了!你娃想想,能耍起它的,該不是能稱霸王了麼!”
馬雄不再做聲,拿手去摸那石鎖手把裏的字。馬自富洋洋的拿鼻孔裏笑笑:“你娃長的壯,又是耍過把式的,也未見的耍得起它吧?”馬雄愣愣,擺擺頭笑笑:“怕不是蠻行呢。”。“就對了嘛!”馬自富揚揚下巴,轉身拿過那碗酸菜,挪過院門去了。馬雄怔怔的看他去了,也立起身,摔摔手上的灰進了屋去。
屋裏母親正拿幾瓶酒放在桌上,叫馬雄:“都回兩天了,也沒去去師傅家?”馬雄應了一聲,便去房裏拿了條煙出來,夾上酒出了門去。
晨霧已漸漸散去了,日頭就有了些曬眼。一路裏與村裏人招呼著,就近了後村裏師傅家。
師傅馬立是位五十多歲的精壯漢子,此時正蹲在院角的砂石前滿臉嚴肅的磨著鋤頭。馬雄進了,束手立在一邊,輕輕喊了聲師傅。馬立拿眼掃過,嗯了一聲,立起身,將磨好的鋤頭在砂石上頓了頓,轉過身,說了句:“好嘛,滿身肉都長橫了哩。”一下裏馬雄隻覺的臉上麻辣辣的一陣羞愧,不知進退了。
馬立進了堂屋於八仙桌邊坐下,叫了聲進來罷,馬雄便進了,將帶來的煙酒什擱到廂房,於神幾上的祖師靈位前跪下叩了幾叩,起身退到門邊。馬立擺了擺手,馬雄便挨著條凳斜斜坐了。
咳嗽一聲,馬立家婆娘便打灶房裏探出頭來,叫了一聲,“哎喲,是雄伢來了!”馬雄起身叫了聲師娘,師娘在圍裙上急急地抹著手來倒茶。調頭朝後院喊了句:“小文,看誰來了!”。便自後門闖進了一少年,劍眉朗目,滿臉英氣,是馬立的獨子馬文。馬文見了馬雄驚喜的喊:“雄哥哎!”,上來便要摟著馬雄的肩挨著坐下。馬立拿眼橫著過去,馬文笑笑,訕訕的放開。馬雄見這小師弟打著護腕,紮著腰帶,笑笑,問:“練功啊?”師娘端上茶來接過話:“他練功?他是成天的閑的沒了辦法,扳命哩!”馬雄欠身接過茶,師娘嘖嘖道:“瞧瞧雄伢這副好身板,真是沒的選呐!”
馬立哼了一聲:“,還沒的選?一身的肉都長橫出了!”。馬雄低下頭去,說:“近些日子是懶散了些,少了練.”。師娘向著馬立道:“你隻當你那什嘛屁把式還能當飯吃喲,人家伢是要養家糊口的也,哪總有你那吃了飽飯的閑心喲!”。馬雄忙說:“師傅的話我記著哩,平日裏是少了練習”。馬立嗯了一聲:“唱不離口,打不離手,沒的壞處咧”,起身去廂房裏拿出兩百塊錢放在桌上,說:“東西收下,錢拿回去,多孝敬老娘才是正理。”又向著婆娘說:“割肉買魚,留下吃飯。”拿起鋤頭便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