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儀剛走,張覺這邊就把風吹到了紅姐耳邊。
“紅姐,是不是睡了,我不確定,但是關係肯定不一般。”
紅姐抹著半濃的妝,手指塗上紅色指甲油,臉上不帶一絲微笑,細細的皺紋上布滿了冷漠。仿佛這個歲月留給她的,隻有無盡的冷漠,以至於她連一點熱情都不願饋贈出來。
她打開左手,瞧了瞧今天剛做好的指甲,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微微嘶啞的聲音問:“拍到了嗎?”
紅姐也是從泥坑裏爬起來的女人,那把嗓子連著她的心早就壞了。
張覺隔著電話也是不敢怠慢,搖搖頭,表情很認真,就像紅姐就在他跟前似的。
“沒,她掩飾的很好,拍了也看不出來。”
果然是趙儀,謹慎的很。
紅姐笑裏藏著厲刀,不屑的輕哼道:“她還掩飾什麼。”名聲早就爛透了。
張覺不敢隨便答話。
紅姐泄了會氣,問:“還有呢?”
張覺道:“聽他經紀人說,他們打算參加《美好的生活》。”
《美好的生活》是省級衛視的王牌節目,官係資源,暫時還未有紅姐的勢力。
紅姐眉心微動,連著椅子轉了半圈,才幽幽打發張覺:“嗯,你辛苦了。”
……
張覺通完風,眼神晦暗下來,眸中像是透著不股子的不甘。
這年頭,但凡能當導演的,沒有三分財力,那也定是有七分才華,誰也不想跪倒在資本下。可為了生存,卻不得不折腰賠笑。他張覺覺得趙儀倚靠金主,有愧於傲人才華,可他自己又何嚐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僅此而已。
他同趙儀,無冤無仇。兩人風格各有特色,未來也不會有題材上的競爭,而如今做出這種坑同行的惡事,他心中滋味,更是複雜。
張覺在原地發了一會兒懵,才斂了神色回到片場。
*
紅姐當年生氣的原因不是兒子付曉寒拍了趙儀導的同性電影,而是趙儀當時那個強硬態度,令她不爽。
這黑道上混久了的女人,凡事多數講恩義,呈一時痛快。
付曉寒一開始還出麵阻,但他越替趙儀說話,紅姐就更厭惡趙儀,後來他也不說了,還跟母親日漸疏離。紅姐對趙儀就更加不待見了。自此,隻要是趙儀的事,紅姐必阻上兩腳,絆不倒趙儀,但也能讓她不痛快。
當年趙儀差點命喪美國,也有紅姐一半的功勞。
要扼斷一個導演的命門,撤掉他的資源,等同於拿去他的雙腳。但紅姐勢力再大,也比不過齊哥這種混實業的企業家。於是她便借了齊哥妻子的力,想切斷趙儀和齊哥的來往。
齊哥妻子,在美國的華人都稱呼她為齊太太,她人在美國,家族事務繁忙,哪有時間盯著齊哥那點花邊事?紅姐找到齊太太,把趙儀工作室的財務往來明細都抖了出來。
你可以不關心你的男人在外麵怎麼玩,但是你總得關心錢吧?
紅姐抓住了富家太太的命門,一擊而中。
齊太太眼裏再也容不下趙儀這跟釘子了。但工作室總不能說關就關,他也確實在運作和盈利,如果動作太大,反倒引起大家的猜忌,給自己家族名聲惹一身騷。所以齊太太便下了禁令,隻要趙儀踏入美國,她就要她的命。
文明社會之下,給出這樣的民間禁令,多半是為了嚇唬對方。
*
紅姐可不幹,自己親自替齊太太出氣。dupin、賣yin往趙儀身上貼。把趙儀引到酒吧,往她身上放dupin。趙儀嗜酒,容易控製不好自己的喝酒的尺量,酒一喝多,人就昏呼呼的,很容易給人家得逞。
趙儀這個級別的尤物,那些滋事的人,根本管不住原始獸性,放完dupin,還把趙儀往酒店引。
這幾個人為了方便行事,找了個偏僻的酒店。就在這段路程上,趙儀的酒已經醒了七八分。
夜色朦朧,人心如鬼。
趙儀抓起包包就要跑,可身子不聽使喚,剛一個轉身人就跌倒在地。
兩個男人哈哈大笑,“你跑啊!你跑啊!”
趙儀真的是連滾帶爬的在地上前進,這這路啊,跟她的人生一樣,早就沒了盡頭啊!怎麼樣都起不來。
路燈灑下暗黃的光,鋪在趙儀身上,她像一個落魄的電影女主角,正努力想要逃離那個昏暗潮濕的巷子。
兩個男人俯瞰地上的趙儀,剛好將她身材的曲線盡收眼底,兩人臉上的邪惡開始無限放大,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像要吞噬趙儀。
他們把趙儀拖進了巷子裏,裏麵昏暗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還散發出惡臭味。
趙儀猛然醒了幾分,瞳孔聚焦在兩張令人作嘔的臉上。
“你們是誰的人!”
趙儀不笨,在地上匍匐的那幾分鍾裏,她已經想到了今晚是誰給她下的局。
一個男子雙手插在褲袋上,目露輕浮:“你管我是誰的人,今晚我們就要做了你,你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