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鬱子堯一個機會來形容在舞台上向下看的感覺,他可能隻會用一個“爽”字來形容。
黑暗的觀眾席,點亮的熒光棒猶如堆起的星河,卻不同於宇宙的冰冷,這些光斑熾熱,將溫度傳遞到舞台上。它們跟著音樂聲晃動,鬱子堯聽見有人在台下呐喊著他的名字,也看見前麵一個明亮的“堯”字,在他目光移到那個方向時,燈牌像是打招呼一般晃了晃。
他看不清底下觀眾的臉,當然也無法從中找到他的愛人。可是,他能感受到祁濯的視線,追隨著他,在前方等待著他追趕的腳步。
鬱子堯唱得賣力,最後一個高音幾乎是吼上去的。他跪倒在舞台的地板上,卻在抬頭看著上方刺眼的白色聚光燈,十幾道火紅的激光從舞台中間豁地散開,仿佛爆炸的火光,鼓手重重敲下最後一個音,所有燈光瞬間熄滅。
現場有那麼零點幾秒的寂靜,隨後從觀眾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女孩子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掌聲響了很久,甚至有一些寫著別人名字的燈牌也跟著劇烈晃動。
鬱子堯在緩緩亮起的燈光中,抿著嘴笑了,他從地板上站起來,總算和第一排的男人對上的了視線。
祁濯也在鼓掌,姿態一如既往的沉穩,鏡頭從觀眾席上略過,在男人的臉上停留片刻,捕捉到他嘴角淺淺的笑意。
鬱子堯知道,這是成功了。
如果說一首歌被認可有可能是運氣占了成分,那麼接連第二首歌的成功至少能夠證明他的實力。原先,鬱子堯還在擔心新專輯裏麵的風格與市場上的流行風格不符合,所以特意挑了一首風格比較獨特的在這次盛典上試水,現在看來之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祁濯從始至終倒是真的沒看走眼,鬱子堯在這方麵的天賦著實驚人。
主持人上來和他接串詞的時候,也滿臉驚喜地誇了好幾句,臉上的欣賞沒半點假意。鬱子堯對幾個問題都答得很乖,沒有能讓人挑錯的地方。
一切到目前為止都進行得很順利,所有人都以為盛典將會在主持詞結束後完滿結束,卻在鬱子堯下台時發生了意外。
理論上來講,為了確保演出銜接順暢,舞台與後台的通道都是隻出不進的單行線,若是表演結束之後想要回到後台,就得下台從側麵繞一下。
鬱子堯剛從側麵的台階下去的時候,腦子裏還正想著今晚回去可以怎麼和祁濯討到點獎勵,卻忽然在這個時候聽到觀眾席上傳來的一陣異動。
他抬眼的一瞬間,已經有一個男人從觀眾席上躍出,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鬱子堯也沒反應過來,他隻看見眼前晃過一道銀光。
麵對突**況,他下意識向後麵退了一步,隨後小腹處傳來一陣涼意。
後麵的觀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前麵卻亂成了一片,保安從一旁飛速趕來,拽開了那個忽然行凶的男人,鬱子堯聽見祁濯在騷亂中一聲叫喊,他回頭望過去,卻被驟然襲來的疼痛抽幹了力氣,向後跌坐在地上。
他伸手捂了一下肚子,再抬手的時候眼前已經是血糊糊一片。
是誰的血……我的嗎?
他再次抬頭對上那個被眾人製住的男人,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眼神裏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冷漠得像一隻本就嗜血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