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起,漫天的桃花灑落,有幾瓣落在她臉上,抬頭,阮冬靈驚訝地發現他們正站在一棵大桃樹下。
“你到底?!”看著麵前徹底愣得跟塊木頭似的男人,阮冬靈不耐煩地聲音剛響起,卻被男人動作驚到,消了音。
“阮冬靈?”男人顫著手,從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巴,一遍又一遍,反複確認,眼底竟是隱忍的光,像是一眨眼,眼底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她就站在他麵前,他卻喊她的名字,隱隱帶著不確定。
他該不會以為……
心裏麵暗想著,覺得好笑極了,不自覺問出了聲。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鬼?”阮冬靈盯著他,眼底竟是戲謔。
裴南曜沉默的望著她,一言不發。
落在阮冬靈眼裏,等同於默認。
她有些哭笑不得,瞥了一眼身旁的桃樹,抬手指了指,“桃木驅鬼,所以你不管不顧把我帶到這兒,就是為了驗證我是人是鬼?”
沉默,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並沒有反駁。
阮冬靈再也忍不住,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大笑,良久後,她有些不穩地站起。
見狀,裴南曜作勢去扶她,卻被她下意識一把揮開,男人眼底閃過一片晦暗,片刻後,恢複如初。
阮冬靈扶著一旁的桃樹站起,臉上收了笑意,一臉冷意,轉身就走,男人快於她一步,擋在她麵前。
阮冬靈冷冷地看著他,嘲諷地說道,“裴總,幾年不見,你腦子似乎不怎麼好使?虧心事做多了,確實容易腦子不正常。”
裴南曜沒有理會女人的冷嘲熱諷,視線在她通紅的鼻頭頓了頓,抬手想要觸碰。
阮東靈一個激靈,往後大退一步,神情緊張的看著他舉起的手,
女人下意識的躲避,眼底一閃而逝的驚懼,徹底刺痛了他,無力的垂下手,男人的語氣裏似乎帶著一絲灰敗,“你乖乖的,以後,我不會再打你。”看著她的鼻頭,男人眼底閃過細碎的光,似疼惜,嗓子有些許的暗啞,“疼不疼?”
心底湧現一股酸酸澀澀的滋味,阮冬靈心情難以言明,很久以前,她就曾幻想過,冷硬如他,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溫柔起來是何模樣,年少時候,連幻想都是極其隱蔽而不堪的。
如今,她看著他這副模樣,似乎可以窺見一斑,隻不過終歸他喜歡的人不是她,而那場華麗的青春大夢,在五年前,車禍墜海的那一刻,她就徹底醒了,人總歸隻能傻一次,如果還惦記,那就不是傻,而是蠢了。
“裴南曜,你能別那麼虛偽?”阮冬靈冷下心,心緒難平,“當年你一巴掌下來,直接打到我右耳失聰,那時候,你怎麼不記得問我疼不疼?”
“一碼歸一碼。”裴南曜臉上閃過一絲隱痛,平靜地說道。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當年那一巴掌,活該是我承受,右耳失聰,多年的鋼琴生涯差點毀於一旦,也是我活該?”女人質問的聲音有些發顫,帶著不可置信。
裴南曜不說話,一臉複雜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