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宮雖然隻有三層,但是每層層高極高,兩側雖有階梯供人上下,然而因為層高的緣故,人走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李旭有真氣在身,青先生所創的《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的確別出機杼,行走動臥之間真氣能夠自然激發,自動流轉輔助運動。所以前麵引路的苗思義已經爬得有些氣喘,李旭卻並無什麼疲勞的感覺。
明堂宮高約三百尺,是白玉京中最高的建築,站在第三層上便可飽覽白玉京的勝景。明堂宮最上一層便是太後的居所,這個女人便是在這裏安歇飲宴,統治帝國。
最上麵一層,被分割成許多不同的房間,大部分都屋門緊閉,隻是掛著不同的鎏金木牌,每個木牌上均寫著不同的名字。
苗思義引著李旭在之中穿梭,最終走到了一個掛著“愛晚”字樣木牌的屋前。
“陛下,太後在裏麵。”苗思義低聲說:“奴婢對陛下可是一向恭謹的,陛下可要謹言慎行,不要讓奴婢難做。”
李旭點點頭,苗思義無論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因為苗思義是如螻蟻、煙塵一樣的東西,苗思義讓他在太陽下站了一刻鍾,不許他進入明堂宮。
這是苗思義的權勢嗎?當然不是,這是太後的權勢。太後就仿佛大洋之上的冰山,行船必須躲避,不然就可能撞成齏粉。苗思義,不過是這冰山的海市蜃樓。
這道理許多人不懂,將別人的能力、權勢誤以為是自己的,因此動不動就動用起來為難別人。這多半是他們不敢確定這權勢地位是不是自己的,所以經常拿出來用一用,生怕一轉眼就丟了這樣的寶物。
推開屋門,李旭終於明白為何以“晚晴”命名這間屋子。
紅色與紫色的帷帳布滿了整個屋子,內飾與粉刷都是絳色的樣子,略微含著一點紅色的牆上掛著幾幅字畫,屋子裏沒有什麼多餘的家具。
一條案子上放了紙筆,案子下麵是波斯來的藍色織毯,上麵有許多繁複的幾何花紋。
織毯旁邊放著一個玻璃製成的水煙壺,最下麵的一個紅泥小爐裏燃著炭火,水煙的香氣從銀製的煙嘴裏噴出來。
這些東西是絲路來的,李旭多看了一眼那個玻璃水煙壺和波斯織毯。中原的絲綢販賣到波斯、大食、條支、大秦等國,利潤足以翻上百倍,而波斯的織毯、天竺的香料、條支與大秦的玻璃也一直為中原人所喜愛。
太後這間屋子裏的水煙壺所用的玻璃呈紫色,一眼便知是條支國出產的上品,那張波斯織毯也價值巨萬。這間愛晚的布置便不知花費了多少。
“皇帝,你來了?”一個甜膩的聲音傳到李旭耳邊。
“愛晚”的屋子裏的東西不多,除了案幾、水煙壺外就是幾個獨腳銅鶴樣式的香爐還在冒著熏香的香煙。
正中間是個直徑差不多在六米左右的大床,大床四麵都有木飾的欄杆圍好,欄杆間有雕刻著圖案的木質飾麵,隻有衝著門的方向有個缺口,可以供人上下。
太後穿著薄薄的粉色紗衣,內裏套著一件紫色的兜肚,上麵的繡樣隔著太遠,李旭看不清楚。
“兒臣叩見母後。”李旭跪下來,恭謹地向床上的豔麗婦人叩首。
太後伸出蓮藕一般的手臂,她的手指透過粉色的紗衣,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來,皇帝,離哀家近些。”
太後的聲音甜得有些過分,讓李旭後背上的寒毛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