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墨靠在牆邊,一手抄兜,目光往臥室裏看了看。眯了眯狹長的眸子。
白景炎一手拎著醫藥箱,一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意味深長的道:“肖瀟看起來情緒不太好。你也別太極端了。”
“我能對她如何極端?”
如果換做是別的女人,他可能早就將肖瀟攆出去了。可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肖瀟。
他昨晚在撞見她和宋恒在一起後,極力克製著自己,若不是真的到了情緒和脾氣的極限。他連強迫肖瀟一根手指都不舍得。
肖瀟既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所有忍耐極限。
白景炎歎息一聲,摸了摸鼻子。安慰著道:“看樣子。肖瀟想跟你鬧離婚?你……有沒有什麼措施?”
容城墨摁了摁眉骨,“什麼都可以商量,唯獨離婚。由不得她。”
……
等白景炎離開後。容城墨站在臥室門口許久。將身上的所有煙味全部散盡後,這才進來。
肖瀟躺在床上。臉色泛著白,顯得有些憔悴。
他幽邃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四目相對間,彼此緘默了半晌。
容城墨長腿邁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瞧著她,沉默許久後,隻問了一句:“肚子還疼嗎?”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柔軟。
與昨晚發怒後的冷血、羞辱,完全不同。
肖瀟搖搖頭,“還好。”
“白景炎說你氣血不足,這些日子,就在家好好躺著,安生點。”
他像是真的在關切她,可聽在肖瀟耳朵裏,她卻知道,不過是以關心她為名,將她圈禁在這棟別墅裏。
容城墨對她的信任,在昨晚,全部化為烏有,亦或是在更早的時候,他派人跟蹤她,拍下她和宋恒在一起的畫麵時,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對她已經失去所有信任了?
而她呢,對他的信任度,恐怕也早就消耗殆盡了。
經曆過蘇畫、池好,還有後來宋舒離世的事情後,蹉跎了那麼多,肖瀟早已不知該如何麵對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了。
除了離婚,她想不到還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容城墨淡淡點頭,目光觸及到她涼涼的目光,知道她現在根本不想見到他,便識趣的道:“好好休息。”
男人說完,轉身沉默的合上門。
肖瀟躺在床上,忽然開口喚了他一聲,“阿墨。”
容城墨站在門口,忽然怔了怔身子,有多久,肖瀟沒這麼喊過他的名字了?
自從發生池好那件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一直忽遠忽近,後來又是宋舒,仿佛命運一直將他們越扯越遠。
他們之間,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隔閡,離的遠了,會不受控製的想念,離的近了,又會互相傷害。
容城墨舍不得傷害肖瀟,就像是渾身長滿刺,想要擁抱她,卻將肖瀟刺的渾身是血。
他像是拿著屠刀永遠不能立地成佛的人,和肖瀟之間永遠隔著遠遠地鴻溝。
容城墨微微轉身,俊臉微側過來,淡聲問道:“什麼事?”
肖瀟頓了下,語氣有些吞吐,“哦……我隻是想問你,我……我什麼時候能出門?”
容城墨握著門把的修長手指,緊緊攥了攥,手背青筋凸起。
“先養病吧,你現在身體虛弱,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
肖瀟咬唇,他到底還是不不信任她。
他是怕她背著他去見宋恒嗎?
肖瀟實在不想像個他的私人物件一樣,沒有思想,沒有自由的被圈禁在這個空洞的別墅裏,“你可以派人跟著我。”
肖瀟有些頹然的坐在那裏,目光裏有一絲無助的盯著他。
可容城墨微微仰頭,心裏最後一道狠勁兒,“肖瀟,別再逼我,這是我對你,最大的讓步。”
肖瀟緊緊揪著被子,她梗著脖子,衝容城墨吼去:“我什麼時候逼過你?容城墨,從頭到尾,都是你在逼我,現在你把我圈禁在這個別墅裏,我哪裏都不能去,我像個寵物一樣,你高興的時候就看看我,抱抱我,親親我,偶爾再陪你上個床!我和你那些陪你尚床的暖床女伴到底有什麼區別?”
連暖床女伴都在陪他尚床後,還有權利擁有自由,可她什麼都沒有。
容城墨指節青白的捏著門把,他微微仰頭,深深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他眸底是一道冷厲寒光,將所有溫柔都收斂,他轉頭看著揪著被子跪坐在床上,紅著雙眼憤怒看著他的肖瀟,清清淡淡的道:“如果你還沒想清楚,直到想清楚為止,不準出這個門。”
“為什麼!”
而回應她的,再也不是容城墨,而是那道關門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