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今年的雪天來得格外的晚,十二月初才開始飄起了雪花。經過一夜的洗禮,整個南城被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天剛蒙蒙亮,一輛黑色的福特停在了嚴府門口,管家連忙上前打開車門,一把黑色的雨傘放在了車頂。
嚴起從汽車裏走出來,全身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大裘上,有種方圓十裏寸草不生的冰凍之感。
張副官率領一眾警衛員站在門口行軍禮。
“還沒有找到?”語氣平淡,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豆大的汗珠從張副官額頭上流下來,不待他回答,便聽見嚴起說道:“每人一百軍棍,全部滾回南陽。”
嚴起是在南陽成立的滿洲軍閥,府上大部分警衛員都是從南陽開始跟著他的。
說是讓滾回南陽,實際上就是要開除他們在滿洲軍的軍籍了。
張副官臉色一變,他寧願被打死,也不想離開滿洲軍,連忙雙膝跪地:“是屬下們看管不力,求帥府給我們一次機會,一定能把八姨太找回來。”
一雙眼睛求救似的看向嚴起身後的李副官。
身後一群警衛員也跟著跪了下去。
李副官無奈,送上一副自求多福的眼神。
剛才在火車站聽到事情經過,彙報結束,大帥一拳砸爛了火車站的等候椅。
可以想見,大帥是有多生氣。
其實也無怪大帥如此,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見大帥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誰知,這個女人不識好歹。
從來隻有女人湊上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想逃跑!
嚴起略過張副官,軍靴踩在雪地上,一步步朝著幽雅院走去。
幽雅院在白雪的覆蓋下,顯得精致而優雅。院落中的梅花迎著寒風冒著點點花骨朵兒,幽幽的香氣夾雜在冰冷的空氣之中。
推開門,嚴起打量著周圍。
偌大的客廳裏空蕩蕩的。豪華精致的家具靜靜擺著,上麵卻沒有葉清清的半點氣息和痕跡。
聽說,她一大早便讓廚房準備搬家宴,不僅宴請了四姨太、六姨太、小晚,還宴請管家以及一眾家丁丫鬟。
到頭來,她卻是在宴會上逃跑的。
門口一陣風吹來,卷起一股淡淡的梅子酒香…她曾給他嚐過,甜口兒卻後勁足,很容易上頭。
可以想見,她壓根就沒想過要住進來![我覺得這一段情緒醞釀的不太到位,還需要一些男主的描寫。]
嚴起大氅下,手指緊緊攥住,眼角微微發紅,幽深的眸子滿是怒氣!
他不缺一個姨太!
“大帥!”就在這時,青蓮驚慌失措的從外麵跑了進來,跪下哭道:“求大帥救救我家小姐。”
嚴起眼神一寒——
凝香院內,吳醫生正在開藥方,囑咐丫頭注意什麼事項。
見嚴起大步而來,連忙起身下跪。
何晚發著高燒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半點精神也提不起來。
“表哥……”
她見嚴起進來,想要掙紮著起身。嚴起按住她,在床邊椅子上坐下,淡淡問道:
“聽說是葉清清把你推下水的?”
何晚苦澀一笑:“表哥,你別生氣。是小晚的錯,是小晚做錯事在先,無怪嫂嫂生氣。”
這話的意思就是的確是葉清清把她推了了水!
“她為什麼要推你下水?”
窗外的白雪發出簌簌的聲音,落在窗柩上,越發顯得嚴起的聲音冰冷了。
何晚心下一顫,“這…小晚也不是很清楚,隻怕是……”
說到這裏,她說不下去。她能在冷家遊刃有餘卻不漏出半點風聲,除了有心機外,還有一點便是直覺。
表哥怕是懷疑上她了。
青蓮見此,連忙跪了下來,泣聲道:“八姨太一直記恨小姐。現如今,是因為奴婢瞧見了香草和青幫的少幫主在巷子裏說話,怕小姐把這件事捅出來,所以才要痛下殺手,淹死小姐。求大帥為小姐做主啊!”
她說的又急又快,卻咬字清楚,三言兩語便把事情交代了個明白。
當時便不喜這個丫鬟心思深沉,此時更是尖牙利嘴。
嚴起嘴角一勾,陡然一腳將人踹翻在地。
“來人。拉下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