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滅了自己雙肩的陽火朝聚元子的屍體看了一眼,隻見聚元子的屍體上沒有任何氣體溢出,無論是屬於活人的白氣還是屬於死者的黑氣,都沒有。
這種情況,老道士的烏靈手劄上有過記載,這樣的屍體已經不能稱之為屍體,隻是一具空殼。
在烏靈會內部,有一種術法,叫做神魂轉生之術。指的是一個修為極高的人在軀體老化或者受傷而導致難以為繼的時候,以秘法將自己的精氣神全部抽離肉體,形成一顆神魂珠。隻要把這顆神魂珠塞進一個靶子相合且靈魂較弱的人嘴裏,神魂珠原主人的精氣神就能在這人身上重生,達到奪舍的效果。
因為精氣神全都抽離了軀殼,所以即便肉身死掉了也不會產生陰氣。而那顆所謂的丹藥,恐怕就是聚元子的神魂珠。
這老東西是被困在絕地之後,渴望用這種辦法奪舍重生啊。可惜的是,他的身邊沒有人給他護法,不能找出八字相合魂魄又比較弱的人,隻能碰運氣,結果碰上了我爹。
當時聚元子重生的程度有多少沒人知道,隻是他爬上山崖以後就去襲擊小米,很可能是想把小米的精元像山洞裏那些女屍一樣吸幹,鞏固自己的狀態,卻不曾想剛剛奪舍的身體並不完全聽他操控,在小米的掙紮之下,掉下了山崖。
修道的人手段再高強,也得依靠身體存在,當時我爹的身子從山上掉下來摔成那個樣子,就算聚元子奪舍成功了,恐怕也給摔了個七葷八素。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死透了的。最後活過來隻能說他是僥幸。
至於聚元子現在那五迷三道的精神狀態,有兩種可能,一就是真的摔傻了,二則是我爹的八字和他不合,魂魄也沒有那麼弱,兩個魂魄在識海裏搶奪主導權,最後造成了精神上的創傷。至於現在的黑真人究竟是我爹還是聚元子,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看著聚元子的軀殼,我心中的怨恨無比的濃重,真想澆點黑狗血給丫的燒了。不過思索了一下,我打消了那個念頭。就算是被拋棄的軀殼,和原本的靈魂還是有一定聯係的,和棺材裏刮出來的血沫一樣,說不準日後會有什麼用處,我索性就把那軀殼抱到洞外拴在了繩索上,然後把整個洞府搜刮了一番。
這老雜毛也不知道是把好東西都給藏起來了,還是個真的窮鬼,一番搜索下來竟然一無所獲,氣得我真想罵娘。
順著繩子往上爬可比下來的時候省力氣多了,看到我帶著朱砂爬上來,小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顯然我在下麵的那段時間,她的心一直都是懸著的。
我把聚元子的軀殼從下麵拽上來,然後把洞裏的事情給小米講述了一遍,小米驚的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想想自己小時候差點被一個妖人侵犯,吸成幹屍,任何一個姑娘都夠後怕十塊錢的。
用麻袋把聚元子的軀殼罩起來扛回了家裏,我沒耽擱時間,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陳老摳兒那裏,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是嘈雜,似乎有人在打架,陳老摳兒大聲吆喝著讓我說話清楚點,不然他聽不清。看來赤垣縣那邊徹底把陳老摳兒給拴住了,雖然困難不大,但是很麻煩。
我把最近知道的黑會的事情以及黑真人的真正身份統統告訴了陳老摳兒,希望他能幫我想個辦法,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把我老爹救回來。陳老摳兒沉默了良久,然後就是一聲歎息。
這種神魂轉生之術終究是修行者對普通人使用的奪舍,即便是靈魂比較強大的普通人也是禁不起修行者折騰的,通常在被奪舍後很短的時間內被奪舍者的魂魄就會消散。不過黑真人的情況還真的比較特殊。他去襲擊小米是因為神魂虛弱急需進補,然後就遭遇了重創,我老爹的魂魄能留存下來也說不定。
想要試著喚醒他,就好像要喚醒一個失憶的人乃至一個植物人一樣給他足夠多的刺激,比如說記憶深刻的人,生活中揮之不去的片段等等,如果我爹的魂魄還存留著,隻有用這些東西才有很小的可能把他喚醒。
唉,沒辦法,誰讓他是我親爹呢,即便隻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我這當兒子的也必須去賭上一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