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城的房門緊閉著,林暮安敲了好幾聲都沒有開門。
薄銘索性踮起腳,直接打開了房門。
房間裏,薄青城躺在床上,痛苦地皺著眉頭,嘴唇有些蒼白,臉果然像小橙子說的那樣泛著紅。
她走到床邊,伸出手在他額頭上試了一下體溫,有些發燙,應該是發燒了。
林暮安通知管家叫了醫生後,抱著小橙子坐在沙發上等待。
薄青城在她心中,向來是殺伐果斷的樣子,這麼多年,他病倒虛弱的模樣,她是第一次見。
私人醫生很快就來了,診斷結果跟她料想的一樣,中暑。
薄青城不病則已,一病就臥床不起,醫生給他開了三天的點滴,以及一堆退熱祛暑的藥。
看著醫生掛好水,又喂他吃了藥,林暮安終於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她現在是方雲鶴的未婚妻,出現在薄家已經是大忌,要是就在這裏過夜被人看見了,對兩家的影響都不好。
可是還未走出房門,小橙子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不要走!媽媽……我怕怕。”小橙子看著病倒的薄青城,不是說好的演戲嗎,為什麼還要打針。
她抱著林暮安的大腿,小臉皺在一起,哭得十分傷心。
“媽媽,我害怕……害怕”
林暮安將跪在地上的小橙子抱起來,發現她渾身冰涼,哭得喘不過氣。
“媽媽,”薄銘扯扯他的衣角,“你等爸爸病好再走吧,你走了,我們就好像沒人要的小孩兒。”
林暮安的瞳孔猛然收縮,薄銘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得她心裏生痛。
她才反應過來,是啊,固然薄家人多,可是除去薄青城和她,其他人都是毫無血緣關係的傭人。
薄青城病倒了,她一走,這麼小的孩子自然沒有安全感,比起虛浮的聲譽,自然是兩個孩子在她心裏更為重要。
她蹲下身來,攬過薄銘,一手摟著一個,安慰道:“怎麼會沒人要呢,媽媽不走,不走,在這陪著銘銘和小橙子。”
“真的嗎?”小橙子揚起哭花的臉問道。
林暮安點點頭,摸摸她的頭,“真的,媽媽不走了。”
床上病倒的薄青城聽見這句話,嘴角扯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們的密謀,成功了!
夜漸漸深了,林暮安將睡著的兩個孩子依次抱回房間休息,自己趴在薄青城的床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等到林暮安漸漸熟睡,薄青城才探出頭,目光望著她熟悉的眉眼不舍得移開。
他確實是生病了,為了將她留下來,他在晚飯之前就澆了一盆冰水,他體質好,涼水根本奈何不了他。
家庭醫生也是提前溝通好的,林暮安心軟,看見他這幅樣子,一定會留下來。
他雖然難過要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獲得和她相處的機會,可是當林暮安在他旁邊睡著的時候,他又覺得是值得的。
薄青城拔下針頭,從另一邊下床,再繞過去,動作極輕的抱起林暮安,放在床上,她哼唧了兩聲,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看著林暮安腿一伸,占了大半張床,薄青城又好氣又好笑,隻能在另一側勉強躺下。
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近的在一起了呢,薄青城也記不清了,可是隻要稍微離她近一點,身體就會有一股暖流穿過。
他們都太熟悉彼此,無論分離多久,隻要稍微靠近一點,嗅覺,視覺,視覺,所有的五官記憶都會蘇醒,告訴你,其實你內心有多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