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城回來的時候林暮安已經睡過去,窗外的月光灑在床的上的人的臉上,床的上的人即使是在睡夢中都有些不安穩,眉心緊緊地皺著,因為毒發小臉還有些蒼白,長期被病毒折磨她已經瘦的不足九十斤了,明明是一個大活人一個人躺在床的上,但是不經意卻根本察覺不到她的存在,因為連呼吸都變得很微弱。

他動作輕柔的握著她的手掌,隻有感受著她的體溫,他一直煩躁的心才能安定下來,此時的他和剛才在碼頭的薄青城完全判若兩人,褪去了身上所有了戾氣,隻剩下滿心滿眼的溫柔,他為數不多的柔情全部都傾注在床的上的人身上了。

脫掉身上的外套,輕輕地上床,把縮成一團的人撈進懷裏。

睡夢中的人動了動,但是下一秒像是找到依靠一樣安心的靠在他的懷裏,緊皺的眉頭都鬆開了,熟悉的氣息讓她感到心安。

林暮安醒來的時候房間裏還是一片昏黑,窗簾拉的緊緊地,隔絕了外麵所有的陽光,最近她清醒的時間好像越來越少了。

許是禚清陽最近的藥起了作用,她身體恢複了一絲氣力,掙紮著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臉上,才讓她切實的感覺自己還活著,已經骨瘦如柴的手撫上左邊正在跳動的心髒,說不定等下次她再睡著它就再也不跳了,看著窗外樹上明明已經幹枯,但是卻始終不肯落在地上的幾片枯葉,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枯萎了就是枯萎了,不可能因為還賴在樹上就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樹葉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自嘲的笑了一下,強撐著走到洗手間,不過是短短幾步的距離,但是她卻走的大汗淋漓,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虛弱成這樣了嗎?

抬頭看著鏡子裏麵色蠟黃,雙眼無神,頭發幹枯的自己,手慢慢的摸著自己的臉頰,自從出事之後她一直刻意的回避,不去照鏡子,原來她已經這麼醜了。

薄青城每天麵對的就是這樣一個她嗎?

捫心自問她自己都覺得醜,他那麼一個挑剔的人是怎麼看下去的呢?

笑容越發的苦澀,拿起一旁的梳子,想要梳梳頭發,但是一梳子下來帶下來的是一把頭發,像是幹了什麼壞事一楊,慌張的鎖上洗手間的門,把手裏的頭發全部扔到馬桶裏衝了下去,好像隻要這些東西消失了她就會好起來一般。

洗了把臉,拿起許久不用的口紅給自己塗上,對著鏡子勾了勾嘴角,但是不管怎麼笑都很難看,最後隻好作罷。

拿出以前的衣服,卻發現以前穿著正好的衣服,現錢已經寬鬆的不成樣子,在外套裏麵穿了好幾個毛衣才勉強把衣服撐起來,準備好一切,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夫人,您怎麼出來了?!”

正準備來看看林暮安醒沒醒的趙媽驚呼一聲,趕緊過來扶住她。

她的眼底滿是苦澀,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需要讓一個年長的人來扶她了。

“我沒事,今天天氣好像不錯,想出去曬曬太陽。”

她沒有逞強任由趙媽扶著她,她的體力根本無法自己下樓。

“薄青城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