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不想聽，現在的南都聯已經坐在火山口上了，不管誰坐上那個位子，都不會好受。”說話的是一個腦袋有點謝頂，窄腦門，高顴骨，鼻直口方的土老頭。
他就是老包，原形是頭豹子。
土老頭敢造反是因為實力。
整個南都聯，他的實力絕對可以排進前三。
“怎麼可能不好受呢？這次的禍是老莫惹的，老莫因為這下台了，還能怎麼樣？殺人不過頭點地，X市那邊又沒損失，咱們這邊反倒死了一個，另外還有兩個失去了肉身。”說話的是一個禿頭大嘴的黑臉老頭。
這位就是被派來當說客的老盧。
“那邊怎麼解釋過去？”土老頭朝著茅山裏麵那一片漆黑努了努嘴。
“是啊，這就叫黃泥掉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難道告訴別人，老莫故意找人裝成黑老鴰，為的就是幹掉那隻兔子？”旁邊一個胖子咧嘴說道。
“海老來了怎麼辦？當初他發過話的……為了麵子，他也得砍掉幾顆腦袋吧？是讓老包去送死？還是把老莫交出去？”另外一個大妖也在旁邊冷嘲熱諷。
“裏麵的人就是黑老鴰嘛！和莫老根本沒關係的。”一個長著兩撇八字胡，太陽穴貼著狗皮膏藥，看上去象紹興師爺的幹瘦老頭發出了一陣陰笑。
他當然不是幫老莫說話，他和老包是莫逆之交，和南都聯做切割，重新組建一個吳盟，就是他的建議。
此刻他說的全都是反話。
如果老莫敢昧著良心說那裏麵的人就是黑老鴰，是神秘勢力的成員，不但讓人感到寒心，還得防備裏麵的人翻臉，反咬一口。
“沒錯，要解釋就讓莫老自己去解釋，老包貪圖莫老的位子，那才叫傻呢！”又有一個大妖開口了。
“難道大聯盟裏麵的那個席位不要了？”老盧突然問道。
聽到他這麼一說，至少有六成的大妖露出了肉痛的神情。
“不要，不能要，堅決不能要。”紹興師爺連連擺手，緊接著衝著老盧罵道：“看來你也不是個東西，老包把你當朋友，你居然這樣害他。”
“我怎麼害他了？”老盧當然不能承認。
“沒了席位，損失最大的就是老莫，因為他沒價值了，他就算仍舊是南都聯老大，大聯盟上麵的那些老家夥也不會在乎他，咱們卻可以加入小聯盟。
反過來，老包坐上那個位子，就算把海老頭糊弄過去，還能讓X市不再追究，但是大聯盟上麵的那些老家夥會在意老包嗎？不可能的，姓莫這條狗多聽話？讓他咬誰就咬誰，怎麼能夠放棄呢？
另外南都聯這個位置太重要了，直接就頂在X市的心口上，想正麵開戰，這裏就是最前線，想玩暗殺，這裏就是出發地。
就憑這幾條，老包就活不了，肯定會被人圍殺。圍殺他的人十有八九是小聯盟那邊的，然後莫老狗就可以頂著‘為老包報仇’的名義重新上台，我們不答應都不行，因為大聯盟那邊會派大隊人馬過來，理由是幫我們協防，避免混亂。”
紹興師爺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說得旁邊的大妖心底發寒。
要說感觸最深的……那恐怕就是土老頭了，他剛才也有點心動，畢竟大聯盟裏麵的席位可不簡單，那裏麵的含金量絕對沒得說，但是現在他的心已經徹底冷了。
“還別說，這種事他們真幹得出來。”
“現在的大聯盟……已經被一群偽君子給占領了。”
“老王八都從裏麵跳出來的，咱們何必再爬進去？”
“到時候送死咱們上，好處他們拿……對了，死了的老喬可不是老莫的嫡係，另外兩個也不是。”
“老盧，那句老話真沒說錯，屁股決定腦袋，我們還當你是朋友，卻忘記了你的屁股畢竟是坐在那邊的。”
………………
山洞仍舊是那座山洞，山洞裏麵的人仍舊是那些人，但是氣氛已經完全不同了。
江寧離開的時候，很多人還惶惶不可終日，時不時會有人尖叫一聲，甚至還有人會盈盈哭泣，但是現在，打牌的，聊天的……當然也少不了摟摟抱抱的，能夠幹出這事的，除了鄭飛這個爛人，絕對不會有第二個。
“你倒是舒服，在外麵遊山玩水，咱們卻在這裏擔驚受怕。”呂玉翎一見麵就抱怨，作為一個喜歡到處亂跑的妖怪，被約束在這麼個鬼地方，確實非常難受。
再說，住在這裏麵很容易讓她聯想起在洞靈真天的日子。
那絕對是糟糕的回憶。
“還什麼遊山玩水，我連故宮、頤和園、八達嶺都沒去。”江寧以抱怨對抱怨：“忙死我了，就吃了一頓全聚德烤鴨，那還是當初和巴大嬸的神諾。”
“你還承諾抓一個廚子回來的。”母鱷魚雖然笨，但是記性不錯，再說她也吃上癮了，北京烤鴨肥膩，很配她的胃口。
“抓就算了，咱們請一個，回頭我給程安瀾打個電話。”江寧說道。
“這有必要嗎？”呂玉翎傻了。
“有必要，當然有必要，我突然發現鴨子這東西很適合咱們的，第一油大，普通人怕卡路裏高，發胖，另外膽固醇也高，咱們不怕，還管飽，第二吃起來方便，和漢堡似的，麵餅一夾，放上蔥絲，蘸上醬，連筷子都用不著。第三符合咱們中國人的口味，我一向是吃不慣漢堡、三明治的，又不可能總啃胡蘿卜。”江寧一下子憋出了三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