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玲愣住了,即刻她又歎了一口氣,坐到兒子床沿,緩緩的說:“兒子,娘知道你心裏還惦記著青蓮,但是她跟咱退婚了呀,已經跟別人訂婚了,這不臘月16就結婚,你再稀罕她也得放下她了。”
她繼續說:“都怪你爹不爭氣,一年前趕著騾車撞死了王家大哥,要賠他們3000塊錢,咱家一下子背這麼多債,青蓮爹娘就想退婚,好歹青蓮那丫頭死活不同意沒退成,這半年前你爹沒了,你又去煤窯挖煤了,她爹娘硬是把你們的親事給退了,還硬把她許配給了別人,害你這麼可憐……你跟青蓮可是訂親5年了呀,就這麼被拆散了,娘也是心痛。”
娘說著流下了眼淚。
魏豐年連連搖手說:“娘,我跟青蓮的事就別提了,是青蓮她自己嫌棄咱家了,不然她爹娘還能綁著她去相親?所以,對她我早死心了。”
郭彩玲看著兒子啞聲問:“那你咋不肯相媳婦呀?”
魏豐年想想說:“眼下咱家這條件,也說不上好姑娘,再等等吧。”
郭彩玲苦著臉說:“我的兒哎,你還想這挑好姑娘呀?老話說,饑不擇食貧不擇妻,能娶上媳婦就算咱燒高香了,你可不能犯小孩子脾氣。”
“我哥長這麼帥,人又這麼聰明能幹,當然得挑好姑娘了。”伶牙俐齒的豐霞接上了娘的話。
郭彩玲驅趕閨女:“去去去,回屋睡覺去,這沒你的事。”
魏豐霞細細的脖頸一歪,杏眼一瞪跟娘頂嘴:“怎麼沒我的事,我哥是咱家唯一的男人,他娶媳婦一定得讓我這個大妹妹參謀參謀。”
郭彩玲被她氣笑了,在她頭上拍了一下說:“你個臭妮子,你算老幾呀。”
“妹妹說的對,我娶的媳婦可是妹妹的嫂子,妹妹必須得參謀,妹妹看不上就得另說呢。”魏豐年笑著說。
這個妹妹從小就討人喜歡,長的漂亮不說,腦瓜靈,嘴巴巧,性子又剛烈,才三四歲小嘴就巴巴的,不光會學舌,還學舌學的完整細致,條理清晰。五六歲就把村裏誰也不敢惹的老太太給鬥敗了,她一句罵人的話都沒有,就是跟人家講理,把老太太給說的一句也答不上來。
結果大快人心,全村人都誇她有能耐。
魏豐年也最寵愛這個大妹妹。
她一聽哥這句話,就挑釁的翻娘一眼,說:“哼,聽見了嗎。”
郭彩玲拗不過這兄妹倆,這事就先按下不提了,就囑咐兒子睡,然後推著女兒出去了。
王勝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腦子裏也全是魏豐年,但是她隻絞盡腦汁的想他那句話“但我眼下有個賺錢的法子”。
她可是私下跟魏豐年說好了一起做生意,他說的那個賺錢的法子是什麼法子呢?我可是急需掙錢呀!
她聽著全家人的呼嚕聲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覺渾身燥熱起來,幹脆輕輕掀開被窩,悄悄床上棉衣出門了。
天上出來了上玄月,它高高的掛在明淨,滿天星鬥閃爍的夜空中,散發著淡淡的清輝,映照著院子裏那棵老棗樹的幹枯枝丫,枯枝的影子覆蓋在地麵上,這一切如此靜美。
王勝春不敢打破這美好時刻,就把身子貼在棗樹的樹身上,靜靜的思索著。
忽然,她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而且鄰居的狗也叫了幾聲(她家本來也養了一條狗看家,但是幾天前被毒死了),她詫異的扭頭朝門口看,眼睛立時瞪大了。
她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女人,躡著腳走進了她家院子,她看也不朝院子裏看,嗖一下鑽進了她家廚房。
王勝春腦子裏下意識的想到,這些日子村民丟那些吃的穿的事件,認定就是這個女人。她順手拿了一根棍子,悄悄的走了上去。
“別動!”她把棍子往廚房門口一橫,朝裏麵正掀開鍋的女人吼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