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是個沒有月亮的漆黑夜晚,北風呼呼的刮著,把一條條小路刮的幹淨如新,在王勝春她們都回到家,洗漱後上床了的時候,幾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了村南她的暖棚地裏。
“就是這,給我燒了它。”
一聲令下,幾個火把被點著了,他們高舉起就要往暖棚上丟。這一丟,暖棚上覆蓋的塑料布跟草氈子還不呼呼著完呀。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誰敢動手!”一道黑影箭一般射了過來,一把掐住了那個為首人的脖子,隨即命令那幾個人:“把火把給我摁地上!”
蘇華彪被掐的“額!額!”著慘叫,手揮著示意那幾個人照做。
那幾個都是拿錢辦事,一見財主蔫了,哪個不慫呀,個個丟下火把撒腿就跑,但蘇華彪卻被捏的穩穩的。
魏豐年覺得差不多了才放開了他,把他像死狗一般踩在了地上,威嚴的低吼:“你自己說,這事怎麼解決。”
原來,魏豐年知道今天晚上王勝春去小崗村看電影,就早早過來守著暖棚了。
他知道,每次哪個村有電影,附近幾個村就會出些小事故,比如誰家的麥秸垛被點著了,誰家的花柴垛被點著了,誰家的狗被弄死了……因為來看電影的得有好幾個村的人,那些不成器的半大小子專門趁亂找碴。
這個暖棚如今就是魏豐年的命根子,他來了哪也沒去,直接鑽到暖棚裏麵,用手電筒照著看書。結果,果然聽到外麵來搞事情的蘇華彪,就這麼順利的把他拿下了。
此刻的蘇華彪慫成了狗,隻好聲聲哀求魏豐年放了他,畢竟他是馬頭鄉的名人呀,他得要臉呀!
魏豐年對他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從此以後遠離王勝春,再不許騷擾她絲毫。
蘇華彪低頭作揖的保證他再也不騷擾王勝春了,以後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口說無憑,魏豐年得找個證人,這個證人當然得是有權威的人,於是,魏豐年抓著蘇華彪的後脖頸,敲開了王祥寨村支書的大門。
第二天一早,王勝春起床就先去暖棚查看,一掀暖棚門嚇了一跳:魏豐年裹著大衣睡在暖棚裏的草氈子上。
她緊張的大叫:“豐年大哥,你怎麼睡這了,地下多涼啊,趕緊起來!”
魏豐年被她驚醒了,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嘴裏安慰她:“不涼,我鋪著草氈子呢,你別這麼咋呼。”
王勝春奇怪的問:“你怎麼睡這了?什麼時候來的?”
魏豐年看著她說:“以後蘇華彪再不敢騷擾你了。”
王勝春不懂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魏豐年就把昨晚的一幕跟她說了,她聽了心突突跳著後怕不已,萬一她的暖棚被燒了,那這二畝地剛長出來的蒜黃也就全部被毀,這對於他們來說不僅僅是損失,還有心理上的打擊。
王勝春一激動,蹲下抓住了魏豐年的袖子,“豐年哥,你昨晚上來的太及時了,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真是沒心沒肺,隻顧著看電影都沒想到來看看暖棚……”
魏豐年看著孩子般蹲在自己腳邊,兩手抓著他的大衣袖子,兩眼如水般靈動,睫毛一忽閃一忽閃的王勝春動人模樣,他的心被軟化了,眼睛不由癡了……
王勝春猛然鬆開了他的袖子,蹲著倒退了一步,然後慌慌的轉身說:“那個,沒事就好了,我回家做飯去,你一會來家吃早飯,吃完了回家補覺去。”
說罷抽身就跑出了暖棚。
出了暖棚心還突突狂跳,剛才魏豐年的眼神有些瘮人,她心慌又……心亂。
她剛走到村口的小路上,就聽到二愣子家傳出他那尖利的嗬斥聲。王勝春心裏一揪:他又打東子了。
二愣子正坐在樹底下的一個木凳子上,嫻熟的揮舞著他抽牲口的一條油乎乎的細長皮鞭,東子直挺挺的站在他揮鞭子最舒服的地方,他“啪”抽一鞭子,威風的尖叫一聲:“長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