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春好像沒聽到她的話,她在想著必須讓紅燕知道這病的利害性,她要帶她提前去治療,也許能救她一命。
她就猛地又抓回紅燕的手說:“紅燕,你聽我說,你手上這塊硬皮不是小毛病,它叫硬皮病,是一種很難治愈的疑難雜症,這病要是趁早治療還有治愈的可能,晚了就……沒救了。”
紅燕瞪著眼,張著嘴看了王勝春幾秒鍾,忽然格格格、格格格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的。最後她氣喘籲籲的說:“勝春,你什麼時候成半仙了,說的跟真的似的我差點相信了……”
王勝春看著此刻麵如滿月,珠圓玉潤的紅燕,想著日後她渾身的皮肉收縮,容貌變形,瘦的皮包骨頭可怕樣子,急的差點哭出來。
怎麼能令她相信呢?王勝春急死了。她晃著紅燕的胳膊,用乞求的語氣說:“紅燕,你別笑了,你相信我,我是親眼見過有人得這個病才跟你說的,我真的不是信口胡謅也不是嚇唬你,這是真的,你這病得盡快治療,你不能大意……”
紅燕停住笑,看著她問:“那你見誰得過啊?”
王勝春被噎住了,她總不能說她見過的人就是上一世的她吧……
王勝春越慌越說不好,她最後臉一沉說:“我說你這病得馬上治就馬上治,還有,你從明天起就穿上棉衣棉褲,不能讓身體受涼,你這病就是受涼引起的。”
紅燕擰眉看著王勝春說:“呦呦呦,你越說越像了,哼,你咋不去城裏醫院當大夫呀……”
王勝春氣急了,板著臉說:“反正你這是病,得治,你得聽我的。”
“我沒病,我看你才有病。”紅燕俏臉一翻揚長而去。
王勝春急的幹跺腳。
她想,明天就去找紅燕爹娘,跟他們說一下紅燕的病。
第二天,王勝春趁著午飯剛過她爹還沒下煤窯幹活,也沒喝多,他還是那個疼閨女的好父親,她就跑到了紅燕家。她不去紅燕屋裏,直接去找紅燕爹娘。
紅燕爹娘正在屋裏給小女兒捉頭上的虱子,聽了王勝春的話一臉懵懂的問:“俺紅燕啥時候得病了,俺都不知道啊!”
王勝春這才知道紅燕還沒跟爹娘說,因為她還沒把自己的病當回事嘛。她就壓著著急盡量平靜的說:“大哥,秋菊嫂子,你們倆去看看紅燕的手背,那裏有一塊皮肉發涼發硬,別看就那麼一塊皮肉,將來可要釀成大禍的,我可見過這樣一個病例,後來就不治身亡了……”
趙老大跟秋菊聽了將信將疑,就起身去紅燕姊妹幾個屋裏找紅燕了,王勝春也跟著去了。
紅燕吃了飯覺得乏,就鑽進了被窩裏剛睡著,被娘一拉手又醒了,她睜眼看到了王勝春,剛想開口,她娘就抓著她的手驚叫:“呀,就是,這咋有一塊肉硬了呀,就跟蒸饅頭時一掀鍋被鬼捏了似的……”
紅燕爹趙老大聽到媳婦的叫嚷忙把頭湊到紅燕手背上,一摸也皺起了眉。
王勝春就在旁邊說:“趙大哥,秋菊嫂子,別不當回事,趁早給她去縣醫院檢查檢查吧。”
這時候鄉醫院簡陋的很,什麼也檢查不出。
一聽去縣醫院檢查,紅燕爹娘都一臉為難,秋菊嘀咕一聲:“這去縣醫院得花不少錢吧,嗐,這幾天俺吃鹽的錢都沒了……”
她這話不是假的,趙老大雖然在煤窯幹活能掙個活泛錢,但是經不住他喝酒呀,家裏經常窮的吃鹽的錢都沒有。
趙老大臉上一陣窘迫,他就打著哈哈說:“不定咋著一點呢,又不礙吃不礙喝的,看它幹啥,過幾天再說。”
秋菊也順勢跟著說:“也是也是,咱莊稼人哪那麼金貴……”
這時紅燕打了個哈欠說:“你們叫我去我也不去,有那個錢我想買件新褂子呢,花給醫院不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