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素藍就慘了,自昨晚在槐樹上找到被撕爛了內褲,回家躺倒就沒起來,她隻覺渾身發冷,心裏發抖,眼一迷糊就做惡夢。
到了天亮還不起床,她娘進她屋一摸她大喊:“他爹,咱閨女身上燙的像火塊。”
素藍二哥跟爹聽了都小跑過來了,見她臉蛋通紅,閉著眼睛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胡話,她爹慌張的一摸她額頭就說:“就是感冒了,可能昨晚跟幾個小閨女去村南坑裏洗澡受涼了,沒事,我去給她拿藥去。”
王化武一向疼妹妹,忙去井上壓了一盆涼水,拿毛巾浸濕了給她搭額頭上降溫。
他爹給她拿了感冒藥,吃了藥也不管用,她還是不睜眼不說話,一會發昏一會哭。她娘想起昨晚跟一群閨女從坑裏洗澡回來就得了這個病了,就急急慌慌的到跟他們住前後院的一個閨女家問她。
那個閨女偏偏是個沒心眼子的,聽素藍娘一問,就劈裏啪啦的把昨晚的事如實的都說出來了。她還沒心沒肺的跟她娘聲情並茂的形容:“哎呀,你不知道嬸子,她那個褲頭啊,給撕得一條一條的,可嚇人了……”
素藍娘越聽心裏越恓惶,默默的扭頭回家了。回家跟素藍爹說了後就怯怯的跟他爹商量:“我也覺著她這病得的邪乎,說不準是衝撞了咱莊頭那棵老槐樹了,人家不都說那棵老樹上坐了神了嘛,靈的很。要不這樣吧,這不今天過節了,反正也要燒香擺貢,你去趕集割點肉,我給槐樹仙家拜拜去,你說咧?”
素藍爹不信邪,把眼一瞪說:“就你們這些娘們子鬼鬼神神的胡扯八道,你別管了,我帶著她到馬頭醫院去看。”
到了鄉裏的醫院,一位醫生說是感冒了,給拿了幾包藥就叫回來了,可到了家,素藍還是老樣子,不吃不喝的老是哭。把素藍娘急的團團轉,他爹跟她哥也慌慌了。
王勝春因為今天忙端午沒出門,紅燕也趕集賣布去了,所以到還黑了她倆才結伴來看素藍,出門就碰上昨天晚上一起洗澡的兩個姑娘,她們就一起去素藍家了。
今天日頭很毒,素藍那間小屋就很是悶熱,但素藍還是冷的發抖,居然蓋上了厚厚的被子。
素藍像個小病貓一樣蜷在被子裏,頭無力的歪在枕頭上,聽見大夥來了閉著眼一動不動。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素藍,你想想你平時有沒有碰過那棵槐樹啊,有沒有折過槐枝,碰過樹身?俺娘說了,那棵樹靈的很,得罪了她你早晚跑不掉。”
“就是就是,俺娘說那一年誰爬到樹上夠過一回槐花,第二天腿就從車子上摔下來了。”
一個姑娘對憂心忡忡的站在門口的素藍娘說:“哎,對了嬸子,你快去給它燒燒香擺擺貢再給它燒點錢,再去給它磕幾個頭保準就好了……”
王勝春跟紅燕都不信邪,聽到大夥的話她倆輕蔑的對視了一眼。紅燕還“嗤”的冷笑了一下。那個姑娘聽見了,眼睛一瞪對著她尖利的問:“紅燕,你笑了?”
紅燕直視著她的眼睛說:“嗯,我笑了。”
那姑娘不依不饒的問:“你笑我說的話是不是?我說的話你不信是不是?”
紅燕脖子一仰,一字一句的說:“對,我不信。”
“好,你要不信大家說的,你有本事你給素藍把病治好去。”
她故意拿“大家”壓她,好給她一種寡不敵眾的壓迫感。
紅燕高叫:“我不會治,但是我能找人給她治。你們聽著,素藍她膽小,就是給嚇著了,精神受了點刺激,這個要找專業的大夫看,燒香磕頭有個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