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賜正在專注的工作,感覺到王勝夏來了,一抬頭滿眼的星星,心情大好的說:“紫鵑終於自由了。”
“嗯?”王勝夏一怔。
她以為段天賜會是滿眼悲傷呢。難道他不是喜歡她?
她甕聲甕氣的問:“你不是喜歡紫鵑嗎?”
段天賜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好一會哭笑不得的說:“你胡說什麼呀,我隻是同情紫鵑罷了,上次的事又覺得很對不起她,哪裏有你想的那樣……”
王勝夏豁然開朗。但她忽又噘起了嘴,不放心的問:“是真的嗎?紫鵑姐跟人私奔了你真的不吃醋?”
段天賜撲哧笑了,把噴好的一隻玩具放好,起身說:“你們女孩子腦子裏都想的什麼呀。”
然後去車間巡視檢查噴漆工人們的作品。
王勝夏興奮的差點來個連級跳,她忘情的衝段天賜喊:“段天賜,中午回我家吃飯!”
紫鵑的爹在得知隔牆鄰居拐走了他閨女後,他抄起抓口頭就去了大發家,發瘋的掄向大發的爹。
大發爹被他打折了一條腿,大發娘跟挖瞎了紫鵑爹一隻眼,但從此他們兩家的戰爭並沒有因兩敗俱傷而停止,而是他們各個的怨氣更深了,他們打不方便了,就罵,他罵他兒子是拐走了他閨女,他罵她閨女勾走了他兒子……而此時,流落在外的兩個年輕人雖說嚐到了如願以償男歡女愛的甜蜜時刻,但也體會到了“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的生活艱辛。
他們躲到了一個離家百十離地的一個村莊裏,花了幾十塊錢租了一間民房。倆人雖然甜蜜但心裏整天惴惴不安,既怕他們忽然有一天找來,又擔心家裏不知怎樣了,尤其紫鵑擔心爹的身體,更害怕她做出這件事爹不知會怎麼恨她惱她,她做夢都夢見爹那劍一般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她,她醒過來就嚇得渾身哆嗦。
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爹衣衫襤褸,還拄著一根拐杖,他用手帕捂著一隻眼踉踉蹌蹌的來到她跟前,眼淚汪汪的說:“紫鵑,自從你走後,爹想你想得大病了一場,天天躺在床上沒吃的沒喝的,如今都快餓死了,說罷“噗”的吐了一大口血噴在了她身上。她大叫了一聲被自己驚醒了。她氣喘籲籲的過了好久才坐起來了,她起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收拾衣物,她要回家。
大發死拽硬扯把她止住了,說:“你雖然有了孕,但孩子還沒有生下來,萬一到了家你爹狠心不叫你生下孩子,咱不白折騰了雞飛蛋打一場空了。”
她聽了哭著坐下了。
她收拾好衣物,把它輕輕的背在背上,像上回離開家一樣,隻是上回是背叛爹,這回是背叛大發。她牽掛爹,爹一個人把一出生就沒娘的她拉拔大,她不能丟下爹不管不問跟男人過太平日子,那樣她就不是人了,不管咋著,她都要回去看看爹,不管爹怎麼打她罵她她都認了……
她是夜裏回到家的,白天,她怕,她走時一個大閨女如今回來竟是一個懷著私孩子的壞女人了,她沒臉見人。好在,那夜路月光伴著她回到了家。她走進她生活了十八年離開了半年的家她的腿軟了,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沉重的身子跪的很響,屋裏傳出一聲悶雷似的厲喝:“誰呀”
她害怕了,但她還是啞著嗓子大叫了一聲:“爹,是我我來了”
她撅著屁股,頭抵著地,她等著爹踢他,打她……
但是,屋裏傳出冷冰冰的一聲:“你是誰呀,趕緊給我滾,我一輩子沒兒沒女。”
她聽了心如刀割,發瘋的跪著往爹的屋裏挪:“爹我是紫鵑,我是你閨女,你閨女錯了,她承認錯了,你饒了她吧,她再也不敢了,隻要你讓她回家來她以後給你做牛做馬伺候你到老,她再也不想婆家了,她一輩子當老閨女給你養老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