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豐年鄭重的說:“表叔,我未婚妻是個熱愛大自然的人,她早就很喜歡咱附近那片古樹林子,咱們都知道,那片林子裏有上千年的古樹,十足的古董呀。所以聽說咱附近三個村子要把它們砍伐了,她就不忍心了,想留住那片古樹。不過呢,我們也理解表叔你,這事你自己說了不算,所以呀,麻煩你把另外兩個村的支書請過來,咱們一起談談條件。”
表叔聽了垂下眼簾沉默幾秒,然後嘿嘿笑笑說:“大侄子能理解我就好,這事我說了還真不算,不過,我先給你們透個實底,這事不好弄啊,三個村的村民都知道了消息,都準備好伐樹呢,這不還沒算好數嗎,看怎麼個分法,算好了就開始動手。要是忽然又說樹不伐了,村民們也不同意呀。”
王勝春抿嘴一笑說:“表叔,所以咱們一塊商量呀。”
魏豐年這時順勢把一條“阿詩瑪”香煙悄悄的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還故意讓他看見。
表叔的灰眼珠子飛快的轉了轉,嗬嗬一笑說:“好好好,這事其實還是我們當幹部的說了算,老百姓還不是聽上級的呀。我這就去通知兩位哥們哈哈哈……”
魏豐年跟王勝春相視一笑。
沒有錢辦不成的事,王勝春直接讓三位支書開價,而且告訴他們,不用客氣,把心理價位喊出來就行。
結果,王勝春跟魏豐年以五千塊錢的價格買下了那片古樹林子。
為了保護那片林子,她用鐵絲網將那片林子圈住,還找了表叔的父親當看林人,一個月給他一百塊錢,這把表叔高興壞了,父子倆對那片林子可盡心了,附近的村民誰也不敢私自去伐樹。
而那裏呢,以後也成了王勝春跟魏豐年的約會地點,直到以後結婚生子了還經常去裏麵“玩浪漫”。
這是後話。
古樹的事塵埃落定,王勝春也開始兌現承諾:給梅子姐去看病。
這天,王勝春開著魏豐年的機動三輪車,車鬥裏坐著盼弟跟梅子姐,“突突突”的出了村子去看那個治精神病的老中醫。
進了那老中醫的診所,王勝春嚇的渾身一麻:他院子裏鬼哭狼嚎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精神病人堆積在一起,各有各的姿態。
王勝春想:好人來了這裏也能瘋了呀。
盼弟卻見怪不怪,扶著梅子姐排好隊,淡定的招呼王勝春站好等著。
王勝春又不好表現出對精神病者的嫌棄,隻好硬著頭皮站在梅子姐身邊。忽然,外麵一陣淒厲的嚎叫把她驚的差點跳起來,繼而就看見一個中年人拉著一輛地排車進了院子來,那嚎叫聲就是從車裏傳出來的。
王勝春一看傻眼了:地排車裏像捆豬似的五花大綁著一個女人。那女人也像豬一樣渾身是泥,身上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她被捆著掙紮不得,就用嘴表達著她的抗拒。
她的出現刺激了隊伍當中一個病人,那也是個女人。她正被兩人架著排在隊伍裏,忽然她“撲通”一聲平躺在地,嘴裏發出“得得得……得得得”的哆嗦聲,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明顯是羊角風犯了。
“大夫,快點救我娘,我娘病又犯了……”那個小女孩哭叫著去屋裏喊大夫。
王勝春怕梅子姐也受刺激,忙輕聲安慰她別怕,還打開收音機讓她聽豫劇。
一位鶴發童顏的老太太從屋裏出來了,她蹲到那個犯羊角風的女人身邊,用一根長長的針刺進了那個女人的頭頂,那女人漸漸不動了,嘴裏的聲音也消失了。
過了一會,陪她來的兩人把她扶起來,又站在了隊伍裏,好像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
王勝春長吐一口氣:自己不是神經病多麼幸運呀,好好珍惜吧。
一直快到中午了,才輪到梅子姐看病,那老中醫給她把把脈,什麼也沒說就提筆開藥,王勝春想跟她說說梅子姐的情況,盼弟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