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前衛的酒吧裏,明成和同事們吃完給周經理慶生的蛋糕,已經有人開始告辭離去。明成也想離開,家裏還有大哥等著呢,都不知道大哥今天來幹什麼。但是周經理一直時不時與他說話,讓他說不出再見。近十點時候,終於他們這一桌隻剩下他與周經理兩個人。周經理酒有點喝多了,看著前麵一個離開人的背影,喃喃地道:“小蘇啊,還是你最有良心,陪著我過完生日。”說著伸手叫酒保過來,又給各自叫了威士忌加冰。
明成連忙道:“周經理,我從畢業就在你手下做,你簡直就跟我大姐一樣。”
周經理取了一杯威士忌,一手豪爽地搭在明成肩上,斜睨著他笑道:“那你今天就陪我喝個高興。你敢走,我周一不放過你。”
明成對周經理的“威脅”司空見慣,笑嘻嘻地道:“我把這杯喝了。周經理,很對不起,我大哥剛剛給我電話,他下午從上海趕來,有事找我商量。”
“掃興。”周經理將杯中的威士忌一仰而盡,看著明成道,“那你也快喝了快走。”
明成看看杯中酒,心說這麼快喝下去,開車都會成問題。他隻得笑道:“周經理,沒你這麼趕人的。我們慢慢喝,再說會兒話。咦,這爵士樂不錯,Joe Sample 的《Black and white》。周經理好眼力,選中這家酒吧。”
周經理斜睨著明成道:“小蘇,你這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一沾就會,唯獨做業務總是憑點小聰明混日子算數。你如果拿出你專心於吃喝玩樂的勁頭做業務,我看你不會比任何人差。”
明成不以為忤,笑道:“做人一世,難道苦到玩不動了才享受嗎?那時候花不香月不圓,什麼都沒意思了。像周經理這樣多好,生日還率領我們弟兄們出來玩,別的女人幾個做得到?”
周經理哈哈笑道:“你這張甜嘴,可惜也沒用到生意上。”說著又叫了杯威士忌。“我問你,你這麼胡吃海喝,還拿得岀二十六萬投資款嗎?是不是打算賣車賣血了?”
明成尷尬地笑道:“我正在籌集,別急,還有一周。”
周經理又是伸手拍拍明成的肩,笑道:“這年頭,除非重病,否則哪裏借得岀錢來。不行就跟我說,拿出全部我沒那實力,拿出二十萬還是行的。對你,利息優惠,一分利。利息加還款,以後從你工資獎金裏直接扣除,怎麼樣?”
明成這幾天正為借錢的事急得冒煙,周圍的人們果然如周經理所言,都一說到借錢,個個拿他當騙子看,親戚也不例外。有人甚至說,明成你急著用錢我這兒有五百你先用著不用還,拿他當白相人看了,他從小到大何嚐受過這等待遇。聽得周經理說肯借錢,利息又不是很過分,明成大喜,簡直是恨不得擁抱周經理。周經理瞥他一眼,笑道:“幹什麼,高興得跟個大馬猴似的,你回家好好考慮怎麼寫借條,回頭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借條。呀,這支舞曲不錯,小蘇你最會跳華爾茲,我們來跳一曲,跳完你送我回家,你也早點回家。”
明成高興,帶著周經理跳得非常愉快。等到明成回到自己家裏,朱麗早已回家,客廳裏兩個人齊刷刷看著他進門脫皮鞋穿拖鞋。蘇大強已經睡覺。
明成開口就道歉,明哲與朱麗都沒說什麼,應酬是常有的事,尤其朱麗知道明成這個人最討厭應酬,他拖到這麼晚才回來,必定是有離不開的事。所以根本就不等明成說完,朱麗便打斷道:“別解釋了。先幫大哥找大嫂。大哥說大嫂今天跟明玉一起從上海乘高速大巴過來,下車後與明玉分開了,但又沒來這裏。我們剛才拿著電話號碼本往各大賓館打電話找了,都沒這麼一個人住宿。你想想,大嫂還會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