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母親把全部的錢都用來和你開公司了，她為了你，離開了自己的家族。顧琛，你和她的心血被你送給別人，你和她的女兒，被你一次次拒之門外，她最在乎的弟弟，你也不肯出一點錢來醫治，現在你憑什麼覺得，夏家會讓你沾這個光？”
顧琛的身體僵了一瞬。
他低著頭，愧疚道：“我知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做錯了，我不該的……我真的不該。是我害了阿星，也是我狠心，不肯出錢給夏堯治療，是我鬼迷心竅才會喜歡上曲若蘭這個虛偽的女人，笙歌，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顧笙歌的手心裏，冒出一層薄汗。
“笙歌，爸爸已經遭到報應了，這一切都是我自招的，我甘願接受上天的懲罰，但是我真的不能再輸了，再輸的話，我就一無所有了。”
聞言，顧笙歌深吸口氣，直言道：“要我幫你，可以。我給你兩個選擇。”
顧琛的眼睛裏，一下亮起光，“什麼選擇？”
他就知道，笙歌是個嘴硬心軟的姑娘，她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第一，放棄你現在的一切，不要再想什麼功成名就的事情，我會好好奉養你，依舊把你當做我的父親看待。”
顧琛的心裏，隱約泛起一陣不安。
“第二呢？”
“第二，我幫你重新打出一片天下，絕不輸於曾經的柒天集團。條件是……我再也不是顧笙歌，從今以後，我不是你的女兒，隻是夏家的夏星辰。哪怕你死了，我也不會叫你一聲父親，哪怕你再次破產，我也不會皺一皺眉，更不會給你一點點的幫助。”
這兩個選擇，是讓顧琛在親情和事業之間做選擇。
這對於顧琛而言，過於為難。
顧笙歌知道這很為難顧琛，但顧琛曾經對她的為難，更甚。
她可以不計較顧琛對她的忽視、冷漠，但她不得不計較當年顧琛不肯出錢給夏堯治病。
現在的她，是夏星辰，她的權力，是夏家給的。
顧琛的眼底，一陣陣的糾結和痛苦在其中盤旋、激蕩，他垂著眼，緊緊盯著麵前的桌子，整張臉都糾結得紅了很多。
顧笙歌默默地倒茶，啜了一口，“如果你想考慮的話，我可以……”
“我想好了。”顧琛猛地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顧笙歌被他眼底那耀眼的精光看得一陣緊張。
她會選擇什麼？
是親情和女兒，還是事業和前途？
“你選什麼？”她不知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顫抖。
顧琛一字一句道：“我放棄現在的一切，隻要你肯認我這個父親。”
“你說什麼？”
顧笙歌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笙歌，這麼多年了，爸爸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其次是你的母親和你舅舅，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我徹底想通了，隻有你才是爸爸最重要的人，從前我做了很多愚蠢的事情，今後我不會再做了。”
顧琛能做出第一個選擇，應該是經過了很艱難的心理活動。
他最在乎的，曾經是他的事業。
想不到多年以後，他受到了妻子和女兒的背叛，反而看清了自己要的。
顧笙歌不知該喜，還是該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