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歌驅動了車子,淚水模糊雙眼,她卻不管不顧,離開了醫院。
夏宇從醫院門口一出來,就看見那輛熟悉的紅色車子從眼前呼嘯而過。
他的心裏,莫名泛起一陣恐懼,還有強烈的不安。
夏宇沉吟了片刻,立刻轉身跑向了夏邑航的病房。
顧笙歌的車子,瘋狂地呼嘯著。
她的笑聲和車子的引擎聲,交織在一起,成為這寂靜夜色最悲傷的音樂。
砰!
車子的前麵撞在一棵樹上,顧笙歌隻覺得頭暈乎了一陣。
她艱難地打開車門,下車的那一刻,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沒有暈倒,隻是覺得痛苦,一點力氣也沒有。
這麼躺在地上,眼淚不斷從眼睛裏流出,好像崩塌了的水庫似的,怎麼也止不住。
周圍,一片寂靜、
顧笙歌咬著唇,哭得格外的悲慟……
唇角有了血腥味,心口窒息到快要死去……
太諷刺了,這一切都太諷刺了。
輕輕的腳步聲,一道黑影,緩緩靠近了她。
她悲痛欲絕,任何人的靠近,對她而言,都是另外一個世界。
直到那雙手,輕輕扶起了她。
她偏頭,淚如雨落。
“小舅舅。”她靠在了男人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
“沒事了,沒事了,乖,別再哭了,嗯?”
“別哭了,你這樣,你母親會心疼的。”
“星辰,別哭了。”
他越是勸她,她哭得越是厲害,到了最後,他都不敢勸她了,隻是靜靜抱著她,陪著她一起哭。
這個男人,是那麼的隱忍,他的眼淚,安安靜靜的滑過臉頰。
顧笙歌難過得說不出話,她不知道夏堯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她也不知道夏堯這一年都做了什麼,她隻知道,那個真相不叫真相,而叫毀滅。
一個比毀滅還要可怕的真相。
醫院裏,夏宇匆忙趕回去,夏邑航不解,夏宇卻兀自在尋找著什麼。
直到他快把病房翻了個遍,終於在夏邑航用的杯子下麵,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竊聽器。
越是明顯的地方,越是不容易被發現。
這一招,用的太妙了。
夏邑航看見夏宇從杯子底部取出的竊聽器,眼角抽搐了幾下,心頭泛起猛烈的不安:“這是、誰幹的?”
“我出去時,看見星辰的車飛快駛離我的視線。”
“你、你說什麼?”夏邑航緊張到,連話都說的不清楚了。
“父親,我們的對話,都被她聽到了。或許從你突發心疾住院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想好了主意,她故意把紫薇支走,留下我,興許就是在賭,賭我知道她母親的死因,她唯一沒有賭到的,是她一定想不到真正的凶手不是厲家人,也不是顧琛,而是你,是她敬重的外公,是她母親的親生父親!”
“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夏宇冷笑著,心頭大驚之下,反而鎮定。
杯子,應聲落地。
“我不會再說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父親,要如何麵對星辰,你可想好了?還是說,你要和從前一樣,親手殺了她,讓她不能把你的秘密說出去,讓她把你親手殺死女兒的真相永遠的埋藏在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