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你醉了。”皇甫淵無奈道。
顧笙歌又喝了一口，搖晃著腦袋，暈乎乎道：“我才沒醉呢，我很好，一點事也沒有。”
“你總是裝得這麼冷靜，這麼無所謂，不累嗎？”
顧笙歌的手抖了抖。
“累！”半晌後，她吐出一個字。
皇甫淵試探性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這一次，顧笙歌沒有推開他。
她依舊在喃喃自語著：“我也不知道我在堅持什麼，皇甫啊，你說我是不是很愚蠢，很多事，明明都知道了，卻還是膽怯的裝作不知道。”
“你這不是愚蠢，你是聰明。聰明人才裝傻呢。”他安慰了一句。
顧笙歌苦笑著：“我若是聰明的話，就不會到現在也不明白他的心意。”
“什麼心意？”
“他到底要幹什麼呢？”顧笙歌自言自語，“我和他在一起那麼久，我想起我們的從前，想起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我想起的那些，我了解的那些，都不是現在的他。他變了，變得麵目全非，我一點也不認識了。”
“你說的……是厲南驍嗎？”
“我愛他，很愛很愛。”
皇甫淵的身體，陡然一僵。
深邃的藍眸裏，閃過一道寒意。
“可那又怎麼樣呢，我那麼愛他，他還是不信我，不願告訴我他要做什麼，就算我反對，可至少我曾陪過他，了解過他。這麼多年，他要的隻是報仇嗎？”
“他的仇，何時才能報完？”
“他想殺誰呢？還是想毀了誰？”
皇甫淵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裏揪起一團，很難受，也很無奈。
這個女人對厲南驍用的，是百分百的真心。
他對她，也是百分百的喜歡和追求。
誰才能堅持到最後？
誰不怕傷害，誰就能堅持得更久。
“其實我早就猜到外公夏邑航的死不尋常。那天晚上我去看他，他分明是吃了不該吃的藥。嗬嗬，我是不是很冷血，我明知道這些，卻不提醒他，也許他自己都知道的吧，也許……他麵對不了我，或者麵對不了我母親？”
“你說，如果他真的是自己想死，這麼求仁得仁了，那我呢？我什麼時候才能求仁得仁？”
“厲南驍啊，這個男人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親眼看到太多的悲劇，以至於他現在誰也不信，這怪不了他，我隻是在想啊，如果他能夠忘記那些仇恨，是不是可以過得輕鬆一點？”
“你想怎麼？”皇甫淵沉聲問道。
顧笙歌眨巴眨巴迷蒙的眼，“我能怎麼？我又不懂得催眠術，難道我還能催眠了他？”
“好主意。”皇甫淵語氣莫名道，“催眠了他，你就能和他永遠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人、沒有仇恨能夠阻礙你們。”
“你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不希望，可你和他在一起會幸福。”
顧笙歌的骨子裏，泛起陣陣微熱。
“皇甫你知道麼，我從不相信你這種活在雲端的男人會愛上一個女人，我更不相信，你會愛上我。”
“可我就是愛上了，你不得不信。”他一把捉住她晃動著的手，目光打量著她纖細的脖子，還有那完美的雪白下巴，嘴角，緩緩彎起了一抹弧度，“知道麼，我就是愛你。”
這樣的表白，直接，熾烈。
顧笙歌搖著頭，想要後退，才發現身後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