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有隱形炸彈,一旦我死,或者我主動引爆炸彈,這裏的人都得死,馬上帶她走,聽到沒有?”
傾媚聽到隱形炸彈兩個字時,當即白了臉。
“顧笙歌,走,走啊!”
“不,我不走。”顧笙歌掙紮著不肯走,可她剛剛蘇醒,身體虛弱,沒什麼力氣,哪能倔得過傾媚?
夜玄盯著厲南驍的側臉,突然笑了,“到了這時候,你還是為情所困。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把她帶回來,用她威脅我不要殺你嗎?隻要我不想殺你,你身體裏的炸彈根本不是事兒。”
“你說過的,我和你是有差別的。”他不是夜玄,做不出那樣的事。
夜玄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我小看了你。”
顧笙歌在大門處,看到夜玄要開槍,她渾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間凝固住了,“不要!父親不要!”
“厲南驍。”傾媚輕輕呢喃了一聲,用全部力氣帶走了顧笙歌。
砰。
子彈的聲音,劃破了空氣,也劃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意料之中的爆炸並未發生,而被控製起來的流影閣的人也都被白擎派人看住了。
白擎急匆匆的走來,衝了進去。
顧笙歌顧不得什麼,推開傾媚,亦是跟了進去。
當顧笙歌看到那倒在地上的人時,她的眼神狠狠凝固起來。
“父親——”
她跑了過去。
厲南驍扶著倒在地上的夜玄,目光複雜而古怪的看著他。
“為什麼?”
千萬言語,哪怕再多的疑問,也隻能化作這樣一句簡單的話。
為什麼?
夜玄沒有看厲南驍,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她的這張臉,和月兒可真像啊。
看著她朝自己跑過來,夜玄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看到了他這輩子唯一動心的那個女子。
“月兒。”
顫顫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夜玄想要去撫摸她的臉。
可他沒有力氣,在他的手即將落下時,顧笙歌扶住了他的手,握緊他的掌心,緩緩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她的淚水,滾燙得讓夜玄的理智都清醒了幾分,“我、我對不起你,月兒。”
“父親,父親你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
顧笙歌假裝沒有看到夜玄胸口的傷口,更假裝沒有看到他被鮮血染紅了的白袍。
此時她的父親,就這麼躺在血泊之中,目光柔和的癡癡看著她。
“月兒,是我錯了,是我放棄了你。”
“原諒我。”
顧笙歌強忍著眼淚,咧出一個笑容,“母親她原諒你了,她早就原諒你了。”
夜玄的手,漸漸沒了力氣,他眼睛裏的光芒散得很快,很快……
“父親——”
顧笙歌痛苦的喊他,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也許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他是安詳的,因為他得到了心愛之人的原諒。
人隻有在快要死的時候,才能看到自己這輩子最重要、最後悔、最難忘的一切。
而夏月,那個如風般溫柔的女子,就是他的一切,隻是他親手拋棄了她。
厲南驍抱起了痛苦昏厥過去的顧笙歌,將她交給了白擎,“帶她走。”
“你不走?”
“我身上的隱形炸彈快爆炸了。”
“你說什麼?”
厲南驍沉聲道:“我知道夜玄不好對付,一般的隱形炸彈一定會被發現,我身上的這一顆……無法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