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姐妹二人在一旁悄聲聊著天,李靜茹在遠處看得眼熱,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妹妹,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隨即領著幾個小丫鬟上前。
“喲,姐姐,在和雪蘭妹妹聊天呐。”李靜茹挺了挺自己的腰身,凸出自己的肚子,“哎呀,姐姐麵色怎麼這麼難看,是病了還是怎麼了?”
盛寧蘭見著李靜茹這般說,呼吸一滯,眼眶子就紅了起來。
盛雪蘭見著姐姐被欺負,倏地站起來,指著李靜茹就罵道,“臭狐狸精,若不是因為你,我姐姐會落入如今這境地嗎?”
李靜茹慣會做戲,竟拿起帕子掩麵哭起來,“嚶嚶嚶,我為錢家繁衍子嗣,我做錯了什麼?若是我礙了姐姐的眼,今日我不若跳了這荷花池,讓這肚子裏的孩子隨著我去了算了。”
李靜茹作勢要往盛寧蘭身後的荷花池邁步跑去,李靜茹身後的丫鬟婆子忙拉住她,這段時間她們見多了這樣的戲碼,自然是反應極快的,一邊拉住她,一邊喊著“姨娘你行行好,姨娘你放過奴婢們吧”。
盛寧蘭見著衝過來的李靜茹,瞬間白了臉色,慌手慌腳地站起來,踉蹌了一步,盛雪蘭見狀忙扶住她。
“不過是懷個孩子,什麼玩意兒,好歹我姐姐也算是你的主母,你一個妾這般衝撞的起嗎?”盛雪蘭扶著盛寧蘭,瞪了李靜茹一眼,咬著牙罵了兩句。
李靜茹最討厭的就是提到她妾的身份,如今聽著盛雪蘭這般說,咬碎了一口銀牙,但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得倚在婆子身上繼續裝哭。
盛寧蘭抖了抖嘴唇,顫聲說出一句話來,“妹妹,你……你要保重身子。”
盛雪蘭跺跺腳,氣自己姐姐不爭氣,拉住她就不讓她繼續說。
一旁的一些年輕夫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少府上都是有妾室的,但是沒有一個如盛寧蘭這般被妾室欺負成這樣的。
“寧蘭妹妹,理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做什麼,走,跟姐姐一道聽戲去。”陳家的三太太實在是看不下去,拉起盛寧蘭的手就走,盛寧蘭掙脫不得,隻得跟著一道去了瀟湘苑裏聽戲。
其餘的年輕夫人和閨秀都起身跟著一道前往,都沒抬眼看李靜茹一眼。
李靜茹見著眾人都走了,竟連安慰她的人都沒有,一時氣結,待眾人走後,連戲都不做了,直接把帕子摜在地上,恨恨地跺了跺腳,“這些捧高踩低的,我看那盛氏活不了多久,待我坐上錢家少奶奶的位置,看你們還不巴結我。”
一旁的丫鬟婆子忙拉著她,好聲好語地勸了,李靜茹這才作罷,跟上眾人的步伐,往戲園子走去。
正在聽戲的錢夫人聽到小丫鬟來報清荷苑中發生的事,氣得差點捏碎手中的茶盞,拉過身旁的盼月,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盼月神色肅穆地應了,悄聲退了出去,往清荷苑方向而去。
李靜茹晚了幾步,又因為懷著身孕,也不敢走快,還沒到瀟湘苑,就見著盼月迎麵而來,李靜茹滿臉驚喜,“這不是盼月姐姐嗎?是婆婆讓你來接我了嗎?你瞧瞧我,大著肚子都走不快。”
盼月屈身行了一禮,道,“茹姨娘誤會了,夫人讓我來,是來請茹姨娘回府的。”
李靜茹一聽傻了眼,道,“怎麼可能?盼月姐姐怕不是聽錯了吧,這一會兒晚上還有晚宴呢,好歹也得讓我參加了晚宴再走吧。”
盼月含笑道,“夫人說了,茹姨娘懷著身孕不好累著,再者這邊人多,若是傷著腹中的孩兒怕是不好。”
李靜茹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搖了搖頭道,“我不回去,我身子如何我自己知道,若是累了我自會歇著。”
盼月見著李靜茹還堅持不肯走,斂了笑容,“茹姨娘,您聽奴婢一句勸,若是今日您乖乖聽話,不惹出那麼多事來,夫人也不會這麼著急的讓你回府,但您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平白地生出這麼多事端來。您自己不要臉麵不要緊,我們錢家還是要臉麵的。現下您若是不想跟著奴婢回去,那奴婢隻能讓人捆了您回去了。”
李靜茹的臉色白了白,這盼月是錢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連錢德光都要敬上一分,自己自然也不敢直接頂撞,奈何又想不出什麼法子來,怪隻怪自己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是錢府的人,不跟自己一條心,隻得一臉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既如此,我便聽盼月姐姐一回。”
李靜茹不情不願地跟著盼月出了雲府,依依不舍地上了馬車,回了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