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盞被摔在甲板上,發出一聲脆響,一層的一個房間裏跑出一個驚慌失措的小丫鬟來,“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慕琴氣得臉色發青,扔了茶盞之後,就想上二樓去找周明朗,她好不容易才見他一麵,竟被一個小姑娘霸占了,她不能這麼善罷甘休。可是她才靠近樓梯口,就被青黛與青芷攔下,不論她怎麼使勁,都掰不開二人的手臂,一時有些泄氣,竟坐在地上,嚶嚶哭起來。
“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她們欺負你了?妙兒給你出氣。”小丫鬟見著慕琴竟坐在地上哭,忙跑過來扶慕琴,一邊又瞪了青黛與青芷一眼。
然而青黛與青芷卻是一點也不為所動,仍然麵無表情地守著樓梯口,兩條手臂跟鐵棍似的,聳然不動。
“我真是命苦,父親病死,母親帶著弟弟改嫁,叔伯將我賣到青樓抵債。好不容易周公子將我從火坑中救出來,可是我見我恩人一麵卻難於登天。現下竟還被幾個婢女輕視,我做人還有什麼意思,我還是死了算了。”慕琴一邊嚶嚶嚶哭,一邊偷著眼看著樓上的動靜,發現樓上二人似乎並沒有發現甲板上發生了什麼事,竟哭的更大聲起來。
這廂淺淺與周明朗上了二樓轉了一圈,淺淺看著這姑娘的閨房,笑問周明朗,“沒想到表哥也搞金屋藏嬌這一套。”
“不是這樣的,慕琴姑娘當初被叔伯賣進青樓,我看著她似乎是大家閨秀,便拿銀子贖了她。我原想給她一筆銀子讓她自己謀生去的,可是第二日她又找上門來,說是被幾個惡霸欺淩,差點失了身。我不得已,隻得將她安置在郢城的房子中。”周明朗見著淺淺誤會,忙擺手解釋,“結果,又過了幾日,我準備走時,她攔了我的馬車,說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實在是沒法子,便置了這個畫舫,爹說了,權當養了個奴婢,周家不差這點錢,隻要她不纏著我,壞我名聲便是。”
淺淺拂過梳妝台,淡淡說了句,“恐怕是要讓伯父失望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周明朗有些迷惑,沒聽懂淺淺在說什麼。
淺淺也懶得解釋,今日她出來是有要事問周明朗的,並不是對他的私生活有什麼興趣,反正要知道什麼,青黛與青芷會幫她查,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青鬆與青霜嘛,便轉移話題道,“沒什麼。今日應了表哥遊湖的邀約,是因為我有話要問表哥,我們上三樓去說吧。”
周明朗忙不迭地點頭,以為淺淺要對他說什麼情話呢,忙跟著一道上了三樓。三樓的布置倒是簡單,擺著一張長桌,上頭放著文房四寶,桌上還有一隻青瓷花瓶,裏頭插著一束野菊花,還有一張小幾,擺放著一盤茶點,淺淺在窗旁的椅子上坐下,椅子正對著窗戶,正適合賞景,周明朗見狀,便在一旁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表哥,你與我說實話,廖家的事,你有沒有插手?”淺淺不打算做鋪墊,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周明朗聞言一愣,隨即苦笑道,“這事,我的確有插手,可是我是有苦衷的。”
“表哥,我將四表姐的事告訴你,不是讓你去揭廖家的醜的,你知道現下這樣,對姑母帶來多大的苦惱嗎?你知不知道,三表姐差點就被他們打死了?!”淺淺想到廖月芷的傷勢,心中怒氣便熊熊燃燒起來,差點就指著周明朗的鼻子罵了,她之所以將廖月芳的事瞞下來,又偷偷做手腳,就是怕廖家其他幾個女兒被卷進去,可是因為周明朗的插手,差點讓廖月芷沒了性命,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周明朗聞言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我也不知道結局是這樣,我以為隻要讓三表妹揭穿ddf38c44四表妹的醜事,便能讓程柏名聲一敗塗地。”
“程柏?你為什麼針對程柏?”淺淺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周明朗說這話,說明他的目的並不是廖家,而是程柏。
周明朗倒是有些害怕淺淺的聰明了,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這話得從兩年前說起了,兩年前,我隨著爹來郢城做生意,可是程鬆卻設計,讓爹醉了酒,將一個姑娘給……事後,程鬆說能將這事擺平,但是我們得欠他一個人情。不得已之下,爹和我隻得同意,那姑娘收了筆豐厚的賠償,便消失了。就在我去江城之前,程鬆找到了我,讓我辦成這事,便算是兩清,我原不想做的,可是程鬆卻說,若是我不照做,便會把那件事說出去,毀了爹的名聲,他還說,那個姑娘住在哪兒,隻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