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慕琴有些驚恐地往床裏頭退了退,害怕淺淺真的伸手。
淺淺不過是嚇唬她,哪會真的伸手去掐她,見著效果達到了,便不再威脅她。雲珠搬了把凳子放在床對麵,淺淺順勢坐下,對著床上擁被而坐的慕琴嫣然一笑,“慕琴姑娘,聽說你不想活了?”
淺淺笑得明豔動人,可是在慕琴眼裏,卻覺得如墜寒冰,嚇得又抖了抖,顫著聲音道,“我……我隻是不想嫁人。”
“姑娘若是不想嫁人,好好說話便是,何必尋死覓活的弄得大家都不痛快呢?”淺淺撥弄著頭發,盯著慕琴緩緩說道。
“雲小姐說得輕鬆,我好說歹說,求了桂媽媽與鍾媽媽,想要見周公子一麵,結果呢?兩個婆子充耳不聞,我是沒法子,隻能出此下策。即便是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也算是脫離苦海。”慕琴說得聲淚俱下,竟開始細數起自己的身世來,“我自小過得苦,爹娘去世的早,大伯將我賣進青樓,是周公子將我救下。慕琴今生無以回報,唯有以身相許。”
淺淺聽了有些瞠目結舌,這慕琴還真敢說,就你這樣有點事就鬧個自殺的人,哪是報恩啊,這分明是報仇好嗎?!淺淺搖搖頭,對著慕琴道,“我表哥不需要你報恩,你隻管嫁人便是。”
“不,我不要嫁人。我……這三年來,我對周公子情根深種,我隻願嫁給他一人。”慕琴咬了咬牙,說出心中的大實話,“我知道,我出身低微,配不上周公子,可是隻要能陪在他身邊,我就算是為奴為婢我也樂意。”
淺淺心中一突,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人,這種人最是難纏,若是怕麻煩,偷偷滅了口吧,畢竟是條人命,淺淺也於心不忍,可若是總把她關在這裏,有朝一日她若跑了出去,怕是後患無窮。淺淺皺了皺眉,事情有些難辦,若是強行把她送走,怕她猜到周明朗的身份,會對周明朗不利,可若是留在身邊,怕也是麻煩事一樁。淺淺歎了口氣,到底是太年輕,經的事太少,處理起事情來,竟覺得有些棘手,心裏覺著,若是老祖宗或者娘親在就好了,她們一定能想出個萬全的法子來。
“小姐,不如將她放在身邊,多些人盯著,總比放在外頭擔驚受怕來得好。”雲珠見著淺淺為難,附在淺淺耳邊說了幾句話,“你想想當初夫人是怎麼處置李家姐妹的?可不是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
淺淺經雲珠一提,頓時恍然大悟,對啊,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反正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手,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最不耽誤事了。不過想到剛才慕琴說的願意為奴為婢的話,心中起了個壞心思,淺淺壞笑著點點頭,然後受了情緒,對慕琴說道,“你既這麼說,那便留在我身邊做個婢女吧。”
慕琴聽著淺淺的話,一時有些發愣,她不過是說得客氣話,可竟沒想到這位表小姐竟當了真,真讓她去當婢女,還是她身邊的婢女,慕琴自然是萬般不願,忙搖頭拒絕,“雲小姐你應當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不是慕琴姑娘說的,為奴為婢也願意?莫非是我聽錯了?”淺淺把玩著手中的頭發,抬頭看了看身邊的雲珠與紅箋。
雲珠與紅箋會意,自然是配合淺淺,上前說道,“小姐並沒有聽錯,慕琴姑娘的確是說了願意為奴為婢。慕琴姑娘,這做我們家小姐的奴婢,可比別家好多了,至少我們家小姐從不苛待下人,慕琴姑娘真的不考慮考慮?”
慕琴被氣得一滯,這姑娘明明心裏跟明鏡似的,就是不讓她如意,這安的什麼心,遂即說道,“我明明說的是若能陪在周公子身邊,便願意為奴為婢,可我若是做你的婢女,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周公子?”
“慕琴姑娘可不要得寸進尺,這做我身邊的婢女,已經是我能接受的最大的極限了,若你還是不滿意,那沒法子,隻能找個鄉下人,將你遠遠地配走,省的橫生事端。”
“不,你不能這麼做!”慕琴一聽這姑娘要將她賠給鄉下人,頓時心中發毛,她家道中落,被送到鄉下的伯父家,過了幾年窮困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麵朝黃土背朝天,整天吃完今天的還要想著明天的米從哪兒來,這種貧瘠的日子她過夠了,好不容易有個能攀上的福貴公子,她不會就此放手的。慕琴咬咬牙,恨恨道,“我已經是周公子的人了,我不能再嫁人。”
淺淺真的是快被氣笑了,這慕琴十句裏頭,九句不離周明朗,現下又胡掰出自己是周明朗的人,這不是赤果果地表示,她就是衝著周明朗去的嗎,可自己現下能力不足,不得不如她的願,正欲開口,屏風後頭的周明朗走了出來,說了一句震驚四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