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雲珠,少說幾句。”淺淺倒是不甚在意,其實不要把主仆關係當作終生的關係便好了,就如後世的合同雇傭關係一樣,員工拿錢為你做事,身心自由,想走便走吧,解除了合同便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老板可以再尋個好一點的員工,員工也能找個更好的老板。自小跟著主子長大的婢女,若說對主子沒感情,她是不會信的,隻不過是看是不是男女之情罷了,剛才她離開時觀察了兩人的表情,便知誰對蕭徵動了心,不過現在還是回到她身邊,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就不得而知了。算了,自己現下身邊也沒什麼得力的人手,且先湊合著用著吧。
青芷的臉色有些難看,青黛卻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雲珠姐姐說笑了。”
淺淺見著二人的反應,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平日裏青黛做事莽撞,青芷穩重,現下卻是青黛先出聲,這若是還看不明白,淺淺是白做兩世人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雲珠見著青黛這般,又想到平日裏她們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便也是歎了口氣,臉色緩了下來,“行了行了,小姐出來有些時候了,也不知表小姐那邊如何了?”
淺淺這才想起廖月芷還在亭子裏呢,也不知紀子濯走了沒,趕忙尋了個小丫鬟帶路,剛走到亭子外的小徑旁,差點撞上往外走的紀子濯。
“世子安好。”淺淺慌忙低頭行禮,聽得紀子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走了。淺淺在心中暗暗翻白眼,真是沒禮貌,可是也沒法子,誰讓她是一介平民,而人家是個侯門世子呢,有委屈也得受著。
等紀子濯的腳步聲遠去了,淺淺抬起頭,卻看見廖月芷正發著花癡,哀怨地靠在柱子上,抽了抽嘴角,重重的咳了一聲。
廖月芷聽到突兀的一聲咳嗽聲這才回了神,發現站在外頭的淺淺,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你……你回來啦?”
“不然呢?表姐希望我不回來?”淺淺挑了挑眉,看了廖月芷一眼,嗯,發型整潔,衣著整齊,又瞄了一眼明月與流雲,兩人麵色正常,看來沒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廖月芷紅著臉,假裝捶了淺淺一下,“瞎說什麼呢,怎麼去了這麼許久?”
“我若早些回來,那世子可不是還沒與表姐說完話?”淺淺笑著打趣了廖月芷一句,她知道廖月芷是在擔心她,不過並不妨礙她開玩笑啊。
廖月芷羞得不行,氣惱地跺了跺腳,“我說不過你,不理你了。”
“別別別,我不說了便是。”淺淺見著廖月芷當真羞惱了,便不再打趣,“我瞧著有些晚了,一會兒陸家姐姐怕是要尋我們,不如現下回去吧。”
“小姐,不如你與表小姐在亭子中先坐著,奴婢與明月姐姐去取了你們二人的鬥篷。天色有些涼了,若是現下回去,怕是路上著了風。”雲珠想著亭子中好歹也升著暖爐,又有幔帳擋風,怎麼也比外頭暖和些。
淺淺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她也怕再著涼發燒,會趕不上後日的比賽,反正亭子裏有水有吃的,等會兒也無妨,“那你尋個識路的帶你們去,速去速回。”
雲珠點了點頭,放下幔帳後,與明月一道出了亭子,結果沒走多遠,便又神色古怪地回來了。
淺淺正與廖月芷聊著天呢,一杯水都沒喝完,就見著雲珠掀了幔帳進來,驚詫地喊了一聲,“這麼快?!”
“是我讓她回來的。”一把折扇從外頭挑起了幔帳,一身月白衣裳的周明朗走了進來,後頭跟著麵色冰冷的紀子濯,“我見著天色有些晚了,你們還未回來,便來尋你們,正巧遇上了佑寅,便帶著一道來了。想想你們應當會冷,便帶了兩件鬥篷。”
說話間,跟在後頭的小七便捧了兩件鬥篷上來,諂笑地放在桌子上,“兩位表姑娘,這鬥篷是我家少爺上回從江城搜羅回來的,料子好的很呢。”
淺淺聞言摸了摸兩件鬥篷,料子都是浮光錦,上頭繡著纏枝紋,帽沿那兒是順滑的水貂毛。不說這鬥篷上精湛的繡工,光這些原料,一件鬥篷都得花上百十兩的銀子,若是真是周明朗上回從江城買回來的,依他的性格,怕是當天就送與她了,不會現在才捧出來,看來這東西應當是紀子濯提供的,看來是為了博美人一笑,下了血本了,這是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啊。思及此,淺淺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溜了紀子濯一眼,然後捧起鬥篷,遞給雲珠讓她係上,又對著傻愣著的廖月芷道,“表姐,這鬥篷也算是一片心意,你可別辜負了。”
紀子濯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而周明朗則用折扇敲了敲小七的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讓你多嘴!f785db78”小七揉了揉額頭,兀自不解。
廖月芷紅了紅臉,一開始她還真以為是周明朗買的,可現在看著幾人的表現,以及淺淺似是而非的話,心裏哪會不明白,可又不能挑破,隻得讓明月給她係上鬥篷。
紀子濯見著廖月芷並沒有抗拒,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了地,適才走出亭子,還怕這丫頭不想理他了呢。不過這雲淺淺倒是個聰明的丫頭,現在他有些欣賞她了。